第十三章 古怪的空间

在我奶奶病逝之前对我说“我将在上面一直看着你”的时候，我非常感动。但如今每个夜晚，为了躲避她的目光，我都只能侧着身子睡觉。

“这位先生，需要我给你解读吗?”真正的占卜师看向我和周明瑞，微笑着道。

周明瑞诚恳反问：“免费吗?”

“不。”真正的占卜师回答道。

“那算了。”周明瑞将手掌插回口袋，按住左轮和纸币，弯腰穿出了帐篷。

这真的是，竟然找了个驯兽师做塔罗占卜。

不想做占卜家的驯兽师不是好驯兽师。

周明瑞很快将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在“莴苣和肉类”市场花七便士买了一磅不那么好的羔羊肉，又买了嫩豌豆、卷心菜、洋葱、土豆等物品，加上之前的面包，一共用了二十五铜便士，也就是两苏勒一便士。

“钱还真不经花啊，可怜的班森。”我和周明瑞不仅没了带出门的两张纸币，还搭上了原本裤袋里的一枚便士。

随口这么感叹了一句，不再多想，急匆匆返回了家里。

有了主食，就能进行转运仪式了

等到二楼租客们纷纷离开，周明瑞没急着进行仪式，而是先将“福生玄黄仙尊”等词语翻译成了古弗萨克文和鲁恩文，打算原本咒语如果没能起效，那就隔天换本地语言再试一次。

毕竟得考虑两界不同，入乡随俗的问题。

至于翻译成古代祈祷、祭祀专用的赫密斯文，我和周明瑞因为词汇量不够，所以没法完成。

做完这一切，他才从纸袋里抽出四条黑麦面包，一根置于原本放煤炭炉子的角落，一根在穿衣镜的底部内侧，一根在橱柜顶部靠两面墙交汇的地方，一根在书桌右边堆放杂物之处。

深吸口气，周明瑞来到房间中央，先平静了几分钟，接着才走出脚步，逆时针走正方形。

第一步，他低声诵念道：“福生玄黄仙尊。”

第二步，他诚恳默念：“福生玄黄天君。”

第三步，周明瑞屏气凝神低语：“福生玄黄上帝。”

第四步，他用心道：“福生玄黄天尊。”

走完归位，周明瑞闭上眼睛，原地等待着结果，心里有期待，有不安，有希冀，有惶恐。

能回去吗?

会有效果吗

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眼前的黑暗染着光明带来的深红，在周明瑞内心我看到他内心里的念头纷纷涌涌，难以平息。

就在这时，我们突然感觉四周的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变得粘稠而诡异。

紧跟着，我们的耳畔响起了时而细密，时而尖锐，时而虚幻，时而诱人，时而狂躁，时而疯癫的低语。

明明听不懂这呢喃声在说些什么，我们还是忍不住去倾听，去分辨。

我们的头再次疼痛起来，剧烈得像是插进了一根钢钎。

我们俩只觉脑袋快要爆开，思绪都染上了迷幻的色彩。

我们知道不对，竭力想睁开眼睛，可却怎么都完成不了这个简单的动作。

整个人愈发紧绷，随时都可能断掉，我莫名冒出了一个可笑的念头：“不作死就不会死!”

我们再也无法承受，脑海里那根弦即将崩断时，无数嗓音嘈杂交叠的呢喃声退去了，周围变得非常安静，氛围颇为飘忽。

不仅仅氛围，我们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同样的飘忽。

我和周明瑞再次尝试睁眼，这一次非常轻松。

弥漫的灰雾映入我们的眼眸，朦胧、模糊、无边无际。

“这是什么情况?”我和周明瑞一起愕然四望，继而低头，发现自己漂浮在一片无垠灰雾的边缘。

灰雾像水一样，点缀着一颗颗深红色的“星辰”，它们有的很大，有的渺小，有的藏于深处，有的浮在表面。

看着这全息影像般的场景，我只见周明瑞半是迷惑半是探索地伸出右手，试图触摸右侧浮于表面的一颗深红“星辰”，寻找离开的办法。

当他手指刚触及那颗星辰的表面，忽然有水纹从它身上涌出，激得“深红”爆发，像是一团梦幻的焰火。

我和周明瑞吓了一跳，右手慌乱收回，不小心又碰到了另一颗“深红”。

于是，这“星辰”也跟着大放光明。

之后，我和周明瑞一起觉得脑袋发空，精神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