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樱桃不够甜,大姐原本是想让我把这一箱都送人的。”明诚把缠丝白玛瑙的碟子放在床头桌上,嘴里念念叨叨,语气亲昵,似乎真的只是个关心妹妹的好兄长,“不过我记得,你更喜欢酸酸甜甜的味道,觉得你可能会喜欢这样的樱桃,就做主留下了。你尝尝,能不能接受,不能的话,我再给你买新的。”
“不用了。”
“嗯?连尝都不尝吗?也是,你的嘴素来都很挑,那我等下跟阿香说,换一家店买——”
“我是说,我能接受,不用你们买新的。”
就算需要,我也可以直接跟大姐说,跟阿香说。
至于你们两个——
你们离我远一点,就是对我最大的体贴了。
明舒忍了又忍,才没有直接把这话说出口。
意识到她的抵触和疏离,明诚脸上那点伪装用的假笑终于渐渐褪去了。
他的神色变得平淡起来。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
“那你还有什么事吗?”
黑发的美人朝着房门口的位置略略示意,“如果没有,你就可以走了。”
【真冷淡啊。】
这样想着,男人扯了一下唇角,眼底是更加晦涩的光。
“如果我还有事呢,阿舒?”
“......”
“这么想让我出去啊。”
“我很高兴,你还能有自知之明。”
明舒到底没忍住,刺了他一句。
房间内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凝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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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拼死抵抗,到逆来顺受,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所有的锋芒和锐气都被残忍地磨灭,所有的温情也都被转化成疼痛的憎恨。
......
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吗?
明舒不知道。
她也不想要知道。
明舒早就已经不再追逐答案了。
她任由男人把自己揽进怀中,如同没有灵魂的洋娃娃,只有轻轻颤动的睫羽证明她还活着,她还没有彻底麻木。
“你一定要去吗?”
明诚的声音里藏着很多复杂的东西。
少女却不想再去分析。
她扯了一下唇角。
“是。”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冷淡的、坚决的、残酷的,“要知道,这是大姐的好意,我怎么能拒绝呢?”
“......”
“就算要拒绝,我也得有个合适的理由吧。”
她挣扎出这个怀抱,抬头,看着明诚,眼底的讥讽如同出鞘的刀,“你说,我要怎么拒绝?不如阿诚哥你给我想个借口?”
“......可以啊。”
“?”
“只要你点头,我明天早上就去找大姐,告诉她,是我不想要你嫁给别人。因为我喜欢你,我想要追求你。”明诚平静地说,“我自认,我还是能比得过外面的那些男人的,我也一定会对你更好,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明舒:?
“你疯了?”
“也许吧。”
明诚又想起了大姐提起这件事时自己的感觉。
尤其是——自己只能笑着点头,完全没有办法、没有立场阻止这件事的感觉。
他笑出了声。
“我很早以前就疯了,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吗,阿舒?”
明舒:.......
少女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你真的疯了。”
最后,她只能这样喃喃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