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烟花之下

“要来放烟花吗？”

“......这就是你们要送的新年礼吗？”

“怎么会，我这个做大哥的，在你心里就这么小气？礼物等下再给你。”

等某个叛逆的弟弟回来之后再一起给。

明楼微笑。

明舒审视着他的表情。

也许她猜出了这人的想法，也许没有。总之，黑发的美人扭开视线，凝视着依旧在绽放的烟火。柔软的睫羽轻轻扇动，就像是蝴蝶在拍打翅膀，在那娇嫩的面庞上留下一抹浅淡的阴影。

“我都多大了，还玩这个。”

她说得很平静。

“不管你多大了，在我们眼里，你始终还是那个小孩子。”

明楼把仙女棒塞给她。

明舒也接了过来。

民国到底有没有仙女棒她不知道。小的时候她突发奇想，说自己想要玩这个，嘀嘀咕咕跟大哥大姐描述这个东西。大概半个月吧，明楼把一大包仙女棒带来给她。很粗糙，完全不能和现代的仙女棒做对比，可那个时候，明舒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更好玩的玩具了。

再说一次，他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明舒觉得疲惫。

她点亮了一支仙女棒，弥漫开的火星和烟雾，在她指尖飞舞。

少女被映衬得越发如妖如仙。

“以前都是明台陪阿舒一起玩，现在，他们两个都长大了，明台过年都没法回家，要在外上学。”

明镜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发出感慨。

“总是留阿舒一个，她其实也会觉得寂寞吧，我这个做姐姐的着实不够合格。”

“没有这回事，大姐，你说这个要是让阿舒听到了，她肯定要反驳你。”

说不定她更愿意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如果只能留一个人陪她——那这个人一定是明镜。

明楼笑着，没有把心里话说出口。

“那只是因为我们家阿舒懂事，不愿意让我担心——不像你们两个。”

“话题怎么又到我们身上了啊，大姐。”

明诚笑着抗议。

“事情既然做了，就别怕我说。”

明镜冷哼。

最后还是明楼笑着打圆场。

“好了大姐，过年夜，我们不说这个。”

他抬高嗓音，“阿舒，小心点，别烫到自己。”

我是傻子吗？还能伤到自己？

明舒不回话，只是瞥了他一眼。

周围是黑的，只有四处溅射的烟火璀璨闪耀，弥漫开的烟雾仿佛点缀出一场梦境。烟雾之中，少女的眸光潋滟如水，面容如同画中走出的谪仙。哪怕知道这份含情脉脉是错觉、是幻想，世人也很难控制住自己跳动的心脏。

然后，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她突然扭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好呀，玩仙女棒居然不带我，还把不把我当哥哥了？”

那是一个欢快的、清朗的嗓音，其中蕴含着点滴笑意。明舒顿时就怔住了。

走过来的年轻人看着她笑。

“不过也是，小女孩才玩这种东西呢，我都长大了， 对这个没兴趣。你说对吧，阿舒？”

“......过年夜，我不想跟你吵架，把话收回去。”

“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实话也不行。”

这句话说完之后，两个人对视几秒，神色一直有些冷淡的明舒突然笑了出来。

这个笑容美得胜过世间所有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