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过她的足弓。
谁给她脱的鞋袜?
明舒不愿意去深思这个问题
某些远去的噩梦突然又回到她的脑子里,令她万分痛苦,她甚至隐约有干呕的欲望。
她也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每一秒都像极了永恒。
对方是不是刻意放慢了动作?
她不知道。
她不想知道。
她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拖入到泥潭之中,在这肮脏的死水里窒息溺毙。
......
是在做梦吗?
这能不能是一个噩梦?
如果是,为什么她还不能醒来?
明舒找不到答案。
也许,她这一辈子都要被这个噩梦纠缠,一辈子都要寻找醒来的办法,却不得其所。到了最后,她会觉得,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而现实,只剩下这些罪恶的淤泥,她每次回忆都觉得痛苦。
少女闭上了眼睛。
---------
---------
---------
房门被反锁了。
窗户也打不开。
&%*#¥@&*#
我为什么这么想骂人?这一定不是我的问题。
明舒狠狠地拧了几下门把手,恨不得把这玩意儿直接拽下来。可最后唯一的结果,是她掌心被磨得生疼,而门纹丝不动。
该死!
少女只能松手,另外想办法。
直到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口,最后是门把手被拧动的细微声响。
?!
她警惕地看过来。
站在门口的,果然是那个混账绑架犯。他端着托盘,食物热腾腾的,冒着热气,明舒闻到了招人的香气。
她已经一点没吃饭了。
可是即便到了现在,她也不觉得饿,她只觉得浑身难受。
“不闹了吗?”
王天风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声音里透出玩味,“那就来吃点东西吧。”
“......你在说什么胡话。”
“胡话?有些人差点弄坏了我的门把手,可不是我的错觉吧。”男人哼笑出声,“想离开吗。”
“你把我绑到这儿来,我想离开还有错了?”
这个人不再伪装出温柔的模样,终于露出军统特务会有的冷酷和狠戾。他的眼神看过来,明舒就觉得后背浮现出丝丝凉气,扎进骨髓之中。她顿时觉得更难受了,声音也不由得变得冰凉。
少女看了看桌面,又看了看他。
“你什么时候让我走。”
“我以为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王天风的动作顿了顿,“进了军统的人,就别想着再走,除非你死了。”
“......”
“怎么,你想选后一条?”
“如果我说是呢?”
“......”
“我生平最讨厌的事,就是别人试图强迫我做什么事情,没有之一。”
明舒冷冷地看着他。
气氛逐渐变得凝滞。
最后,是王天风扯起了唇角,黑黝黝的眼睛里全是晦涩的色彩。
“看来我们还要再沟通一番,小姐。”
“我们没有什么可沟通的。”
“你会有的。”
“我没有。你出去。”
“这里是我的房间。”
“那就让我出去!”
“......”
王天风这次没有说话。他只缓缓走向眼前黑发雪肤的美人,步伐中透出难言的意味。
少女抿住嘴唇。
她快要遮掩不住自己的恼怒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