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逐渐生出的怀疑

沉默。

安静的沉默。

明诚并没有立刻说话。他似乎在琢磨着怎么交代情况，又或者是对自己即将说出来的内容不信任，所以嘴唇反复动了几次，也没能开口。直到明楼写完一行字，抬起眼睛来看着他。

“说吧？在纠结什么？”

明诚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是把那些人调去查阿舒的档案了。”

他尽量语气平静地说着。

然而这一句话其实已经包含了很多的内容。

至少明楼的笔已经彻底落不下去了。

他扣上笔帽，把这支精致又昂贵的钢笔放回在桌面上，也是借由这样的动作，让自己冷静下来，能够仔细思考。

“你不是已经派一部分人去查阿舒的档案了吗。还要调人？”

“......”

“你觉得她的档案有问题。”

明楼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明诚神色变幻。

“她的档案很干净，很完整，从表面上看没有任何问题。”

这话说得就让人心里不安。

明楼安静地等着这个弟弟的后半句话。

所以明诚只能一闭眼睛，早死早超生。

“这份档案跟明台的很像。”

“......你说什么。”

明楼的语气好像很平静，可尾音里到底流露出一丝异样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就是她跟我们，嗯，闹别扭，离开家去英国读书的那段时间。”明诚把当时的情况美化了一下——实际上明舒当时跟他们何止是闹别扭，她情绪已经激烈到了某种程度，随便给个火星就能爆炸成烟花。如果不是家里还有大姐，还有明台，明诚毫不怀疑，那姑娘恐怕早就跟他们一刀两断，恩断义绝。

但这个不是现在的重点。

男人眼神复杂。

“当时我们的手伸不到英国，而且阿舒跟我们闹成这个样子，我们觉得如果让她再发现我们出手的痕迹，她真的会彻底翻脸，就——”默认了她的逃离。两三年来，除非那姑娘主动打电话，明楼和明诚是不敢联系她的。

明舒也几乎没有跟他们说过话。

她打电话找的都是明镜。

当时那么做，他们觉得是最正确的做法，事实证明，回家之后的阿舒也确实态度好转了些许，不至于再无视他们两个。

虽然她偶尔还是会露出抵触、厌恶乃至于恐惧的情绪来。

但是——

早知如此，他们当时就不该放手。

哪怕让大姐打他们一顿，也要把明舒关在房间里，不让她离开上海。

再或者，他们去法国的时候，就该把那姑娘绑过去。任由她怎么发脾气，怎么闹别扭，怎么诅咒痛骂他们，时间久了，她也就该认命了。十几年的亲情，明舒其实心很软，不会真的跟他们闹到生死仇敌的地步。而，只要她有一丝的心软，他们其实就有办法对付这孩子。

之前是明楼和明诚心有愧疚，他们也不舍得对明舒用那么多手段。

现在想起来......

做都做了，不如做得再彻底一点，再心狠一点。

“能从军统那里探到消息吗？”

明诚询问。

明楼缓缓吸了一口气。

“原则上是不行的。”

“......”

“我知道情况了。”

这位明长官露出的眼神简直叫人畏惧，“我会有办法得到答案的。”

“......温柔一点，大哥。”

“你不准备配合？”

“啊？带上我啊。”

“你不来也行。”

“......来，怎么不来。”

这姑娘最好没有真的加入军统。

明诚在心里说。

否则，大哥这一关，可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

......

我这里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