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风似乎一直在观察自己这边的动作。
所以，换完衣服后，明舒就当机立断先钻进了被子里。
当然。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没有用。
自己最多只能拖延那么一两分钟的时间。
可骨子里的倔强——无论是曾经作为新世纪大学生，还是作为现在的明家小姐，明舒都存在着不可折断的傲骨。也就是这份傲骨，让她执拗地不肯低头服从，哪怕她也知道，只要自己肯服软，自己能得到的东西要比现在多得多。
自己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
可是——
我还没有软弱到那种地步。
少女对自己说。
我就算是个废物，也不能做孬种，这两者之间是很有区别的。
整个房间早就已经陷入了黑暗。
明舒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还在生气吗？”
我听不见，我已经睡着了。
“别装睡，你是想要拿我当傻子糊弄？”
男人的声音里透出一点无语般的笑意，对于“毒蜂”来说，这真的已经可以算是温柔中的温柔了。
然而少女依旧决定假装自己变成了聋子。
“你当初说你爱着这个国家，希望这个国家平平安安，为此可以牺牲你自己的时候，你可不是现在这个态度。你那个时候难道并不清楚，自己会面对什么？”
“我确实不知道啊。”
明舒终于绷不住了。
她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显得太恼怒，“如果早知道，说了这句话，我就会被你打晕，带去军统的特务训练班，我绝对不会这么说的！你当初就没有想过，我说这句话可能不是真心，只是在骗你？”
你居然还好意思说这件事！
你这个绑架犯！
“不装哑巴了。”
王天风的声音里透出一种嘲讽般的笑意。
明舒：......
她又闭上了嘴。
“真心还是假意，我还是能分出来的，小朋友。你现在的演技都骗不了我，何况是那个时候呢。”
滚烫的手臂搭上了明舒的腰间。
少女被强迫转身，盯着那张熟悉的面孔。
王天风的外表其实很出色，气质也很特殊，他可以随便扮成一个富家公子，一个知名商人，一个hei帮大佬，而不会有任何人对他产生怀疑。明舒其实还是具有审美的，只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她实在无法冷静地欣赏这张脸。
毕竟，她现在所有的痛苦，几乎都是这个人给她带来的。
“还不睡觉吗？我困了。”
短暂的沉默后，女孩子闭上了眼睛。
她决定用消极的态度来表达自己的抗议。
“再说一次，别装傻，你现在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
那你也知道我其实想要让你下地狱？
你还不赶紧滚？
明舒拒绝睁开眼睛。
“想要保护这个国家，就要忍受你以前没有面对过的苦痛。想要对付那些魔鬼，你只能把自己变成比魔鬼还要罪恶的人。”
“毒蜂”的声音非常平静，在这样的深夜里，居然有种温柔的坚定感。
虽然明舒咬死了这是自己的错觉。
“如果你没有这样的觉悟，那么你早晚会背叛你的国家，放弃你的信仰。”
“我才不会！”
“那你就只会是一个普通的热血青年，什么都做不到，这还是你被家里仔细保护着，不被那些敌人找上的结果。最好的结果。”
“......”
“杀人很痛苦，做恶人很痛苦，保护国家当然会痛苦。可你应该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这是战争，这不是儿戏。”
“.....我知道的。”
我什么都知道，我只是控制不了我的情感而已。
少女的心情逐渐低沉沮丧。
也许是出于某种自暴自弃的心思，腰间的带子被扯开，她也丝毫没有反抗。
“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要来宣泄一下吗？”
男人用气音说话，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黑发的美人终于愿意睁开眼睛。
黑夜里，明舒的那双眼眸依旧明亮清澈，仿佛盛着璀璨的星空。
她没有回答。
——可几乎像是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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