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丹羽,今年62岁了,生活在长野县,是一名研究蘑菇的专家。
最近我身边总有一个讨厌的人像幽灵一样晃来晃去,他叫堂本。
当他穿着那身标志性的黑色衣服,再次郑重其事地坐在我身边时,我还是吓了一跳,并有些“嫌弃”地往一边靠了靠。
“你到底要干什么?明明都是把老骨头了,何必纠缠着我不放呢?”
“没什么,咱们谈一谈嘛。” 他讨好地笑着,毫不在乎地拿出香烟抽起来。
“真讨厌,你们这些人,就喜欢吞云吐雾的……”
“你家先生干什么去了?还有其他人?”
“你还是这么不长记性,我丈夫丹羽已经去世五年了…” 我感到大无语。“母亲也已经100岁了,但身体状况不是太好,耳朵快听不见了,但所幸视力还好。和我东京的妹妹住在一起。”
“是吗?” 一听说我母亲,堂本突然激动起来,自称和我母亲关系相当不错。
“你的孩子怎么样了?”
“他也已经三十六岁了,是一名优秀的警察…够了够了,堂本,有话直说,绕来绕去的真不像你的作风。” 我意识到他一直只是在拐弯抹角地套话,不耐烦地说。
“行吧。丹羽,你后天要去东京参加那个什么关于蘑菇研究成果的研讨会吧,我也想跟着去。”
我惊得一口茶水喷出来。
“为什么要带你去?您这老人家还是在这里歇息吧。” 他听了有些窘迫。
“我想去个地方,顺便拜访一下你母亲。还有你又不常去东京,人生地不熟的,我陪你好有个照应。” 对了,我想起来这家伙常向我吹嘘他三十六岁时在东京叱咤风云的光荣事迹,听得我耳朵都快长茧了。
但又讲得含糊其辞,每当我想细问时,他就会假装心不在焉地说:
“就是……在某家高端公司的顶层当了九年跑腿的……”
望着他乞求的眼神,我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了。
…………………………
置身于东京熙熙攘攘的街市上,堂本似乎比我更加拘谨。
“东京怎么变得越来越繁华了,跟以前一点也不一样。”
“叫你不要来你非要来,结果还是给我当个累赘。” 我有些责怪地说。
“抱歉抱歉,不过你可以去忙了,我知道你母亲的住处,拜访完她后我就去我想去的地方,然后再来这里和你碰头。” “你没问题吧?不会迷路吧?” 我十分怀疑地看着他,毕竟他年事已高,还瞎了一只眼。他却相当自信地一个人离开了,留下一个神秘的笑容。
科学研讨会上,我展示了自己最新的研究成果,并表示将继续深入研究,已将其无偿推广,帮助地区脱贫致富。
开完会后,我有些疲惫了,但还是去看望了母亲。
母亲年老后养了一只鸽子,鸽子很聪明,即使飞走觅食也会找到回来的路。
我问妹妹刚才是否有个叫堂本的黑衣老人前来拜访,她疑惑地表示并没有。我猛得一惊,但母亲却坚持否认了妹妹,“来……过了。” 我这才注意到,母亲今天穿了比平时正式的衣服,精心梳了头发。
我感到有些惊慌,没有明说原因,披上衣服找了个理由赶忙出门。
已经很晚了,堂本没有按照约定回来。
但我知道他去了哪里。
…………………………
将近一个世纪以前,东京一带猖獗着邪恶的黑衣组织,干尽了坏事,最后在各国的努力下被绳之以法,让蒙受苦难的人们重见光明,但当年牺牲的人们却再也回不来了……
当年的见证人已经相继离世,母亲宫本秀瑛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当年的组织总部被改造成纪念馆,我走上最高层,来到曾经的组织最高领导X的办公室。门前挂了张大牌子,上面写到:
“堂本中良,代号“白鸽”,是公安派入黑衣组织的卧底………为消灭组织作出不可磨灭的贡献,享年36岁……”
里面似乎有人在,恍惚之间,我看到堂本站在窗前,回头对我神秘一笑,惊醒之时,人已不在……
转瞬间,我已泪眼模糊,抚摸着门前的牌子,在心中呼喊着,“堂本中良,我的舅姥爷,我来看您了……”
从小听着您的故事长大,我怎会忘了你,怎能不把您的精神传承下去?
今天,是堂本中良的祭日,纪念馆前,被人们堆满了鲜花与祝福,沁人心脾的气味经久不肯散去。
丹羽(栗山)玮岫
…………………………
P.S. 最近做了一篇名为《十八岁的李响》的阅读,受到很大的触动,想仿照它的情节编写一段故事……
玮岫并没有真的见到中良,只是她想象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