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镜中之梦，梦中之镜

“你还好吧？”他实在是想不出别的话来了，半天憋出这句话。

庞尊清朗的声音在大厅和白光莹耳中回荡，整个大厅霎时鸦雀无声。

闻言，白光莹抬起原本微微低下的头，一双美目里闪着惊讶的光芒，眉头轻皱，带着茫然。

像是不明白庞尊在说些什么。

庞尊见了白光莹这幅模样，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生气了。

想道歉，但一想到他堂堂雷电尊者，竟然向一个小仙子道歉。

别说说出去了，光是这么想想，庞尊在心里冷笑。

都觉得可笑。

庞尊修长的手指动了动，正想开口找个理由挽回自己威风凛凛的形象时，白光莹恰好转头，阳光照在她身上，宛若一只轻盈飞舞的白蝴蝶。

白光莹看着窗外的葱郁春色，浓密的睫毛如蝴蝶扇动，遮盖了眼中一闪而过的羞涩。她轻声说道：“窗外春色正好，我出去看看。”

声音不大，却把想开口的庞尊给呛住了。

他雷庭轩外什么时候有春色了？

要是真有，那也是雷色，还是劈人的那种。

庞尊用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嗽一声，正准备告诉白光莹窗外没有风景的时候，白光莹却早已化做流光，向窗外而去。

庞尊握拳的姿势像被定格了一般，久久没有放下，止到有些麻木从手臂传来，庞尊才晃然回神。

庞尊的手放下也不是，举着也不是，正左右为难，眼神忽的被窗外的的一双眼睛给吸引了。

眼睛有一双米汤娇颜色的江南瞳仁，杏花微雨，尽在其中。

眼微微垂，日光的照射让眼睛更为明亮，像是一汪清澈的清泉，看到的人都会情不自禁的深陷其中。

只是眸中是一股惊奇，到是破坏了这双眼睛的温柔可人。

庞尊后知后觉的发现白光莹的目光木衲的停在自己发麻的手臂。

庞尊顿时脸上一热，但好在他脸皮厚，这才没让窗外还在站着的白光莹察觉。

不然，他雷电尊者的脸可算是丢到黄河边上去了。

一缕若隐若现的 奇丽花香从窗外传到他的鼻尖，庞尊只觉得浑身舒畅，像是在柔软洁白的云朵上行走着，看清晨黎明的第一丝曙光；又在日暮落下的一瞬间睡去。

“你看，这朵花好看吗？”白光莹如玉般的手中捏着一枝花儿，不知道名字，只知道那花的颜色的纯白色。

很好看，幽幽的奇香就是它发出来的，庞尊张了张口，刚想说一句“好看”，眼前的一切便天旋地转，他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支离破碎。

庞尊像被定在原地，只是呆滞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他的耳边是紧紧相随的破裂，刺耳鲜明，他却充耳不闻。

再好的美梦终有醒的一天；就像昼夜更替，四季轮回，一切只不过是梦已醒，人难醒。

你说，是镜中花好看，还是镜外花好看？

梦，醒了。

庞尊微微抬起埋在弯臂里的脸，遮住了鼻子和嘴唇，只余那一双闪着晶莹泪光的双眸。

素来冷静的他，在对她的无限思念中不住的流下眼泪。

不管悔恨也好，难过也好，……他只知道一件清清楚楚的事——他，真的是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