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他和杨含的传闻并不是无中生有的。
李光曜盯着办公桌上一盒扎着粉红丝带的饼干,镜片下的目光难得有些苦恼。
丝带下压着张小纸片,字迹娟秀,流露着显而易见的倾慕。
对于身为个同性恋却总被女孩恋慕的他而言,实在有点难处理这种烂桃花。
他摘下眼镜,眯眼,表面上是在看着饼干发怔,不知如何处理女孩的心意,实则是在心里默默回味着某个臭小子性||感挺翘的那个部位。
“老师……”
一道怯怯的女声传来。
“请进。”
他懒洋洋地抬手把眼镜戴上,来问题的似乎是个A班的女生,他浑不在意地把饼干盒移开。
一番细致的讲题后,女孩脸颊烧红,还是鼓足勇气道——
“老师……你有女朋友吗?”
“……”
他微笑道:“还没有呢。”
女孩愈发紧张,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善解人意地下了“逐客令”,温柔地道:
“同学,帮忙把Z班的薛期寒同学叫过来一下好吗?谢谢。”
女孩早已被迷得不知东南西北,支吾着答应了。
薛期寒一进办公室就看见那个姓李的小白脸斜靠在沙发上,衣襟上别着他那衣冠禽、兽标配的眼镜,双眼眯着,似乎在小憩。
他睡颜安静而俊美,浓密卷翘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两片阴影。
薛期寒立刻想起了那个深夜,喝得微醺的李光曜,紧阖眼帘下灿若明星又勾魂摄魄的眼睛,笑得万分挑衅的殷红的嘴唇……
还有,被他攀着的健壮男人。
他猛地恶寒了下,大步上前,恶声恶气地开了口:“找我干什么?!”
李光曜顿了下,随后闲闲地睁开眼,换了个舒适的坐姿,仰头欣赏他强作凶恶的神情,慢吞吞地回道:
“薛期寒同学,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得澄清一下。”
“李光曜你个死……”
“首先,我是你的老师。无论怎样,最起码的尊重你应该给我。我认真的把你当学生,你至少要把我当老师。”
“你……”
“薛校董赏识我,让我一毕业就进C中任教。他应当不希望自己儿子是个不识礼数的人。”
李光曜笑眯眯地看着本要张牙舞爪地臭小子一下子就蔫了下去、甚是忍辱负重地叫了声细若蚊吟的“老师”,更舒服地陷入了沙发里。
“我进GAY BAR、找床伴,以及我的性取向,是我的自由。同性恋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不仅应该尊重我,还要尊重整个同性恋群体。我不会饥不择食地对你下手,你又莽撞又不懂事,不是我的菜。”
除了你那好看的部位。
至少目前,李光曜是不会对他下手的。
比起强制性,他更喜欢双方的享受和默契,尤其在调教上。
他一点儿也不喜欢强制|性|行为。
薛期寒额角有青筋爆了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该庆幸没被这衣冠禽、兽觊觎,还是该为被批评嫌弃得一无是处冒火。
为什么他会因为被这个小白脸嫌弃而感到憋屈?!
去他丫的!
“最后,我性取向就摆在这儿。我对你那小女朋友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但是没有办法,她一直在送我东西,这是人家小女生的心意,我不可以不收,这事你自己跟你小女朋友说吧。”
他双手环胸,扬了扬下颌,示意桌上那系着粉红丝带的饼干盒。
薛期寒的面色这下黑了个彻底,还隐隐发绿。
偏偏肇事者李某还一脸无辜,终于不再跟没有骨头似的瘫在沙发里,懒懒地站了起来,整理了衣襟再把眼镜戴上,彬彬有礼又笑容可掬地欠身道——
“薛同学,以后多多指教。”
薛期寒身后的火气近乎要化为实质了。
他阴恻恻地看着再次将真是目光藏在镜片之下的李光曜,咬牙切齿——
“李光曜……老师,多、多、指、教。”
在他肝火旺盛,凶狠地要摔上办公室的门时,背后传来李光曜笑意盎然的声音:
“快要篮球赛了,我很期待薛同学的风采哦~”
“风采你、大、爷!”
他忍无可忍爆了句粗口,跑得飞快。
李光曜一人待在办公桌前,颇有些回味无穷地笑了:跟个炸毛的虎崽子似的。
有点……可爱。
懒洋洋地环视一圈,目光触及到饼干盒,他唇角的笑意无影无踪。
拿起,轻快一掷,系着粉红丝带的饼干盒准确无误地进了垃圾桶。
他笑容温柔而灿烂,唯独沉黑的眼睛近乎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