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我们选择做人

三：我们选择做人

当初人类，为何选择开发大脑和工具，而不是强化肉体？这已经不得而知。人类花百万年时间登上食物链顶端，让那些选择肉体的动物俯首称臣，然而现在，人类选择了肉体，舍弃了大脑和工具。

的确，我认为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肉体也能进化到能在太空存活，让人无需借助飞船等工具，进入太空……但这还能称作人类吗？

“人类文明”组织出现了。他们在黄眼灾变发生的第十八天造访我家。父亲立马被带走，我与母亲上了他们的装甲车，驶进他们在郊外设立的简陋基地。路上，我能明显地察觉到，我们正在亲手毁掉创造的璀璨世界：曾经高楼林立的城市，现在正在加速成为一片废墟。

这些世界上最后一批人类，蜷缩在角落里，试图延续他们作为人类最后的荣耀。

现在是2017年，是我在“提托诺斯”基地苟活的第四年。

前几年，几乎每天我都会照镜子，看看我的眼睛是不是黄色。但那么多年过去了，即便我认为眼睛黄，朋友也会把它归结于第六感。我一直对他们隐瞒自己小时候注射过兴奋剂。当然，目前而言，这东西一点效果也没有。

最近的怪事挺多，基地地面出现了不少变种人，更离奇的是，一个人执意说它和我长得像，说那个变种人大得可怕，还说可惜没给它拍个照。

“你知道作为野兽的纯粹快乐吗？没有理性脑和情绪脑，不见得是件坏事。”有的时候，我会对周淼的这番话嗤之以鼻。我们花了近三年才在地下建造了个比较像样的基地，远离那些女娲公司的危险厂房。这里有我们从城市里抢救来的珍贵物品：汽车，太阳能电板，电脑，温室农田……还有我们自己开凿的雨水收集池和鱼塘。有人还制造出了劣质火药，但离拿它对付变种人至少有十万八千里。

“还有什么地方没去？”周淼发动了汽车。这次我们收集到了大量电缆、损坏不严重的太阳能板，还有一张纸质摩尔斯电码表。最重要的是，我在一辆车的碎片旁，发现了货真价实的枪。讽刺的是，这三把枪看上去都像被严重挤压过，而且没有子弹。没有子弹的枪在真正的作战中，还比不上一根尖钢管。

就跟没了工具的我们一样。

最奇怪的是，今天那些变种人似乎对我有意见，永远不攻击周淼，看见我后倒是挺积极。

我将车载无线电调整到105.7。在末日后，电台很快停摆了，但最近我在百无聊赖中，突然发现电台有动静。

“等一下！”听到电台中又传出声音的我兴奋地喊了起来。在这种时期，能收获这样的惊喜，实在是意外。

我们回到基地，花了好些时间研究起那声音。然而起初，那东西听起来就像是巨兽的低沉咆哮。

“它在传达什么信息？”疑惑代替了惊喜。紧接着是失望。

“你说变种人会聪明到哪里去？它们打开无线电，顶多是出于意外。”

那声音，不断地停顿着。对面用停停顿顿的声音，能传达什么信息？

“摩尔斯电码？”用长短音传递信息。只能是它了。

“你疯了吧。”

希望像火苗一样油然而生。我翻找出上午找到的电码表：“它们会玩无线电？”

是一组坐标，指向离我们起码二十公里的一个地方。

“陷阱？”朋友的第一反应。

“不知道。”我向那里发出了一条消息：[ W H Y T R U S T Y O U ? ]（hh，作者没玩过无线电）

对面陷入沉默。但很快，我有了回应：[ Y O R R F A T H E R ]很明显有错误，但足以让我看懂。

[ P R O V E I T ]

[ 1995 7 12 Z H A O T I A N X I N ]

[ W H Y ? ]

[ I W A N T Y O U I R M Y O U R F A T H E R ]

“说了多少遍，那消息就是它们糊弄人的小把戏！”朋友不耐烦起来，关闭了无线电通道。

“它们好像一直要找我。”

“也对，最近我们这里地面上变种人好像多起来了。难道是冲你而来？”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