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

他捋了一圈和林贾两家有关的人家，企图找出幕后主谋，只可惜原著对于林家和林如海的描写实在太少，找不出来什么原因，宝玉来回辗转了半夜方沉沉地睡去。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黛玉就坐在垂花厅里听妈妈管事们回事，宝玉见了，不觉有些惊讶：“妹妹竟会这些？我以为妹妹不爱理会这些俗事。”

黛玉正在听一个管事婆子回禀年下招待本族的一些旁支亲戚，和外面林如海同僚之见的亲眷往来等等事务。那婆子回禀完毕，黛玉问了几句，又吩咐了几句让她下去。

方扭头对宝玉笑道：“自我懂事起，母亲处理事务的时候就让我在旁边听着。后来她身子愈发不好，家里内院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就由我来代为打理了。”宝玉道：“那为何你在荣国府中从未显露出来呢？”黛玉白了他一眼道：“我去贾府是客，哪有客人代主家管事的道理，岂不是越俎代庖，白白惹人厌倦。”宝玉嘿嘿笑了笑，这倒是。

今日林如海有事情出门，宝玉左右无事，干脆就坐在垂花厅看黛玉理事。看了半晌，他发现黛玉管事并不像王熙凤那般大小都抓，而是抓大放小，倒有些像后世很多公司的管理。他对此颇感兴趣，便问黛玉。

黛玉笑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的道理你如何反不知道？她们汲汲洋洋也不过是为了些银两罢了，我若抓的太紧，穷则生事，倒让她们生出背主的心思。况我若事事都抓，身体哪吃得消！”

宝玉道：“可若你这般行事，她们岂不是会欺上瞒下，哪里会信服你？”黛玉笑道：“你看我刚才理事，那些嬷嬷管事们可有敢糊弄我的？”宝玉摇头。黛玉笑道：“那是因为这些嬷嬷们都是一家子几口人都在这里做事的，有些甚至家里还有男人在外院做管事。我们这里是只要一个出了事故，凭你几辈子的脸面，全家都被撸下去，她们得不偿失，自然不会做的太过分了。”宝玉笑道：“想不到妹妹还是个崇尚法家的人物。”

黛玉白了他一眼：“什么法家不法家，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说完又叹：“财帛动人心，饶是这样也不过略好些，并不能完全禁止。”

宝玉深以为然，从古至今，无论是在哪，无论出多么严苛的律规，总会有犯红线的人，不过是利益大不大值不值得罢了。倒是黛玉这种打一大棒给个蜜枣的做法好些，让她们有利可图，但又心存敬畏。

到了下午，林如海依旧没有回来。黛玉两人用过饭，宝玉拿出书来读，黛玉笑他：“可见真真是不一样了，以前看见书恨不得捂着眼睛绕开，如今竟然时时书不离手了。”宝玉看她娇俏嬉笑的样子，恨不得上来拧她的脸蛋，因想起两人到底没有订亲，被人看见了对黛玉的名声不好，遂作罢。恨恨的道：“我这样刻苦，都是为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