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墨兰109

墨兰抬手打发了屋里的丫鬟出去，屋里只有两人后，她缓缓道:“那你能保证你一个字都不会漏出去吗？”

“那得看情……”对上墨兰那双冷厉的眼睛，如兰吓了一跳，连忙举手作发誓状，连声保证道:“我保证，今日不论我听到什么，无论对着谁，我一个字也不会透露出去，否则就让我……我……”

“让你什么呀？”墨兰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就让我和敬哥哥风流云散，此生绝无可能。”如兰放下手，嘟了嘟嘴，不满道:“如此，总可以了吧？”

“行，那我就告诉你吧！”墨兰把一旁放着的暖炉塞到如兰手中，嘴角似有一丝讥讽，“你想想，你与顾廷烨才见过几次？话都没好好说上几句吧，他为什么突然就相中你了呢？这两日你应该没好好听大娘子说话吧，我可是听说，这顾廷烨同二哥哥说，他要娶盛家相貌美，性格好的那个女儿。还说……”

“还说什么？”如兰催促道。

“还说你在京城闺秀中，素来备受赞誉。在马球会上见过你好几次了，说是容貌清妍，举止娴雅，知书达礼，温柔可人，说要得你为妻啊，则此生无憾。”墨兰从鼻子里冷笑出来，脸上神色奇怪，“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些话说的可是你？如果不是你，那又会是谁？”

闻言，如兰细细思量起来。自己是不是墨兰说的那样她还能不知道么？她脸皮在厚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容貌清妍，知书达礼，温柔可人呀，这话说的是明兰还差不多。想到这里，她一下豁然开朗，却又难以置信，“四姐姐，你的意思是，顾廷烨他……他……”

墨兰笑问:“可是想明白了？”

“……真是是六妹妹？”如兰望着暖手炉，幽幽问道。

“盛家如今除了你，就只有六妹妹一个女儿，既然不是你，那就只有六妹妹了。”墨兰道。

如兰悠悠出神，半晌才道:“是啊，不是我，说的就只能是六妹妹了。”她定定看着墨兰，歪着脑袋疑惑问道，“可是为什么呀？他想娶六妹妹就直说呀！为什么要把我扯进去呢？”

“我倒是知道原因，就怕你听了难以接受。”墨兰抬手支着下巴，挑眉道:“你确定要听？”

她并不像王大娘子一般思虑重重，与其让如兰日日哭闹不休，倒不如开诚布公地告诉她实情。如兰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自然知道如何处理这些事情。虽然隐瞒如兰是为如兰好，但日后如兰难免会怨怪那些对她隐瞒的人。即使日后她能想通，心中也难免会留下一根刺。与其如此，不如直接让她了解真相反而更好

至于如兰最后会怎么选择，那是如兰的事，她管不着。

如兰愣愣的看着墨兰，瞧见了墨兰眼里的兴味，她想或许知道原因后她会难过，可她不想被瞒在鼓里，哪怕会难受，她也想知道。于是点头道:“你说吧，我想知道。”她又立马补了一句，“我保证无论听到什么，都不会透露一个字出去，不论对谁。”

“你倒是机灵。”墨兰点了点她的额头，才道:“你也知道顾廷烨说过他要娶嫡女为妻，这事在汴京城里无人不知对吧？”

“没错，所以我才认为他想聘我为妻。”如兰点头道。

“如今你已知道他想娶的是六妹妹，偏六妹妹是庶女，他若是直接聘娶六妹妹不就打了自己的脸吗？所以啊，他得弄一出戏，一出能让六妹妹顺理成章的成为嫡女的戏。”墨兰嘴角挂着一丝讥笑，“只有把你拉下水，让大娘子和爹爹认为他想聘的是你，等两家说定亲事，等汴京城里的人家都知道顾廷烨要娶盛家的嫡女时，这个时候你若是突然出了什么岔子，比如与外男私会被他与盛家人撞见，这个时候，你觉得盛家会怎么做？他又会怎么做？”

如兰仔细一思量，接口道:“盛家必定方寸大乱，想法子把这件事掩盖过去，或者这个时候有人故意引导父亲和母亲，提出让六妹妹嫁给顾廷烨，那就是六妹妹替我收拾烂摊子，母亲自是觉得亏欠了六妹妹，自然要把六妹妹记做嫡女，那一切自然而然就成了。”

“没错，你还没那么笨。”墨兰满意的点头，补充道:“我猜为了让这事无可转圜，他恐怕还会向官家娶一道旨意，哪怕是口头的旨意也行，只要盛家不敢毁婚，就要给他一个交代，让六妹妹嫁给他就是交代。”

“什么旨意。”如兰忙问。

“一道赐婚他与盛家嫡女的旨意，大概圣旨只写着赐婚顾廷烨与盛家嫡女，却不会写这个嫡女的名字，因为如今盛家只有你一个嫡女。只要不写名字，那六妹妹成了嫡女，说这道圣旨是给他和六妹妹赐婚的也没问题。”墨兰 笑了起来，“他顾廷烨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不想打自己的脸被笑话，又想娶到六妹妹，还想抬抬六妹妹的身份，又要让盛家承他和六妹妹的情，所以你是遭了无妄之灾。”

“所以……所以他就拉我下水，想让我成为他和六妹妹的婚事放垫脚石？他真是太……太恶心了……他怎么能如此……”经墨兰这么一说，如兰去全都想明白了，她急急问:“母亲她，她知道吗？”

“大娘子自然知道，不然她为何带你来梁府，不就是想让我开解你么？或许还有，她不知道该怎么同你解释这其中的原因。”说了那么多话，墨兰觉得有些口干，她抬手摸了摸水壶，温度传到她手心，确定水是温热的，她才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递给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