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工作

船舱动力室的景象属实把叶星辰惊呆了，他从没见过哪艘船可以配备这么大、这么复杂、这么精致的发动机。“夏虫不可与冬虫语冰”，叶星辰在故乡没见过这样的船，更不知道有这样的科技；他脸上写满了赞叹羡慕之情。

工程师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感到十分骄傲自豪，说:“小子，怎么样?厉害吧，我们这里的设备比你们的也不差，哎，你是哪里人?”

叶星辰说:“，我从北边儿来，我们那儿的船可没有你们的厉害，凝光大人的船队全提瓦特第一。”这是他从其他船员口中听来的，虽然自己不知道这个凝光大人是谁，但是听起来好像很厉害，嗯，先说点好听的话蒙混过这个难堪的问题，叶星辰在心里想到。

这话很快奏效了。

“哈，诚实的蒙德小伙子，我看人一向很准。那么你就从这里干吧，看着锅炉，出了问题直接向你的上一级领导汇报，你不用处理，你只负责看好仪表上的数据别出岔子就行。”工程师开门见山，直接给叶星辰分配工作，“每星期能挣一百二十块钱，五百分之一个摩拉，珍惜吧。”工程师一把推开值班室的门，把叶星辰推进去，自己只探了半个头和一张嘴，冲里面喊到:“德鲁，醒醒，我给你带来一个新伙计。”

话音刚落，工程师就忙着回甲板看球赛了，把他的新员工独自留在值班室。这时叶星辰扭头注意到昏暗的小屋中那个黑色的山动了起来。哦，那不是山，是德鲁，他醒了，叶星辰很体谅他，因为想要他硕大的身躯在靠墙的小板床上起来是不容易的，换谁都一样费劲。德鲁嘴里“呜噜呜噜”的发声，似乎在说些什么。没等德鲁的“请”字出口，叶星辰就上前抱住他的胳膊，使大劲儿将他拉起坐在床上。

“哦，好伙计，谢谢你，你为咱俩节省了三分钟，好伙计。”德鲁喘着气，略带困意的向叶星辰道谢，他一边揉眼睛，一边打哈欠。

“唉，举手之劳，咱们以后就是同事了。”叶星辰愉快的说。德鲁从枕头下面摸出一盒火柴，点着了值班室的油灯，两个人都感叹道世界亮了起来。“这里没有电灯吗?”叶星辰问，“没有，这里没必要装电灯。”德鲁很平淡的回答，仿佛这个问题已经被问了很多遍了。

“唔，外面那么大的燃气轮机！”叶星辰惊讶的说。“没有就是没有，你，哎呀……这么小！”德鲁显然比他更震惊，“你为什么干这个！这不是好活计，赶紧回去上学。”德鲁想赶他走。叶星辰很疑惑:“怎么啦，我又做错什么了么?我没处可去。”德鲁骚骚头，面露难色的说:“这就是个烧锅炉的工作，又脏又累，挣得多但是太无聊了……上学多好啊，我要是高中没贪玩，到现在怎么也得是个证券经理人，一年少说能挣七个摩拉……”叶星辰向他讲了一遍从家道中落到乘船遇难的全部经历，德鲁听得浑身发抖，说:“孩子，你命真苦，但咱们穷人就是命硬，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坚强的活着，比楼上那群娇小姐和阔少爷强多了，就冲你这骨气，我敬你是条汉子，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德鲁伸出半块板砖那么大的拳头，停在半空，叶星辰随即伸出手和他碰拳，说道:“好兄弟，在一起。”两人哈哈大笑。

“你到底有多大呢，我先抢答一个，十八岁。”德鲁好奇叶星辰的年龄。

“十六岁。”叶星辰缓缓的说。“嗯，很年轻，你看我多大了。”德鲁还不等叶星辰猜他的年龄就先自报，“三十六了，我当了十一年的水手。”这是碰到老水手了。“那你的经验一定很丰富吧?”叶星辰问道。

“呃，怎么说呢，虽然我是璃月的人，早年去了稻妻的船队打拼，这是在凝光船队工作的的第一年，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德鲁说。

“那咱们每天的工作就是盯着这些表盘?”叶星辰又说话了。

“是的，你来之前是我一个人上全天班，晚上要住在这里，这里昼夜不能缺人，发动机出问题时在轮机值班室和船长室都有警报，如果我们和船长都不在的话，那就麻烦了。”德鲁从起始港口就上了船，自然比叶星辰更熟悉一些。

“好嘞，我的小兄弟，再有一个小时我就可以休班了，咱俩上半天班，我晚上，你白天；下星期我白天，你晚上，咱们换着来。”德鲁说。

德鲁开始教他值班工作的具体流程，叶星辰很快就学会了。

很快一个小时就过去了，德鲁牺牲休息时间，又多待了半个小时，最后还是回了宿舍，出门前还亲切的抱了一下叶星辰。

狭小的值班室一下子显得极为空荡，叶星辰开始还能戳在桌子上看着仪表，没人陪他聊天，床是他最好的伴侣，他也顾不上担心床单上的汗渍、油垢，自动忽略了德鲁的汗味，自顾自的往床上一躺，扇灭了油灯，呆滞地望着天花板，渐渐进入了梦乡，再次醒来时，墙上的挂钟的两个表针已经重合——正午十二点了，吃饭时间到！叶星辰从值班室里走出来——轮机值班员工是可以在三餐时间出来活动一个小时的。他从小黑屋出来，被外面的阳光刺痛了眼睛，像被关了三天禁闭似的。他迫不及待的跟随其他船员向食堂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