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传话机器却也不是好当的。
他就不幸被沈芷衣逮住过几次,本来凭借他的身手,是可以用内力震开她一走了之的。但因为知道这位在主子心中的分量,他只好待在原地,等她将话说完。
却见沈芷衣从背后摸出一个食盒,双眼讨好的瞧着他。
“那个,朱护卫,可以拜托你将这个拿给定非哥哥吗?”
他扫了一眼那个食盒,从缝隙处泄出一丝油脂的香气,应该是烧鸡、烧鸭之类的熟食。
想到主子别扭的性格,他摇头拒绝。
“不能通融一次嘛?”
沈芷衣睁大双眼眨了眨,眸中波光潋滟,娇俏动人。可朱护卫却铁了心,再度摇头。
“那……那这些就给朱护卫吧。”
沈芷衣神情低落,将那食盒推到他手里,便头也不转地离开的。
待他回屋复命的时候,谢危注意到他手上提着的东西,问道:
“这是什么?”
“沈姑娘送的。”
谢危顿时冷下脸来:“朱宇,我说过,不接受她的任何示好。”
朱宇面色未改,将食盒提起:
“属下不敢,只是这食盒并非是送给您的,而是沈姑娘送给属下的。”
“哒——”
谢危写字的笔一顿,在雪白的宣纸上留下一个巨大的墨点。
“你说这是沈芷衣送给你的?”谢危神色晦暗,朝朱宇扬了扬手:“端上来我看看。”
空气中显出一丝酸溜溜的气息。
朱宇心下无奈,这主上的醋味都快给他熏到了。将食盒递过去,揭开,露出里面稍凉的金黄烧鸡。谢危瞥了一眼,出言问责道:“她何时偷溜出去,买的哪家的烧鸡,你竟全然不知?王府的戒备何时如此松懈?”
朱宇很想翻个白眼,但他不敢。
主子一遇上沈芷衣的事,就显得幼稚无比。
他拱了拱手,如实回答:“主子,这烧鸡是沈姑娘亲手做的,不是在外边买的?”
“亲手?!”谢危声音陡然拔高,凌厉的目光如锋利的刀锋刺在他的身上,朱宇顿时感觉如芒在背,他吞了吞唾沫,将误会解释清楚。
“主子,这是沈姑娘亲手为您做的。只是您不愿接受,沈姑娘不想浪费,这才转给我的。亦或许是想与我套近乎,好有接近您的机会。”
“嗯。”原本锋利的目光柔和了下去,谢危目光注视着木盒中的烧鸡,没有丝毫犹豫,撕下一点皮肉放入嘴中品尝。
因为耽搁了时间,这烧鸡的口感大打折扣,但谢危的嘴角却不可抑制地扬起。
他兀自将木盒收起,转头瞥向朱宇:“下次汇报的时候,一次说清楚。还有,去西边坊市买些糕点,送过去,就当是你给她的回礼,不要说我的名字。”
“是。”
朱宇到最后也没尝到那烧鸡是什么滋味。
从某种程度来说,谢危的占有欲格外惊人。
他实在想象不出二人究竟有什么解不开的矛盾,才能让主子压抑住爱意,故意冷落那位沈姑娘。就连送个东西,都得拐弯抹角,借助他人之手。
——
这样几次三番替主子送东西后,他与那位沈姑娘的关系,倒是越来越亲近起来。
他有一次好奇,多嘴问了一句。
当然那,他非常有原则,没有暴露主子对沈芷衣的优待。只是单纯地问了句:“沈姑娘,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接近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