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做出选择

医生在宋亚轩的示意下，捏着手术刀一步一步朝傅言汐逼近。

后者明明也怕得浑身发抖，可是偏偏一句求饶的话都没说，她这时候不能开口，明眼人都能看出韩研研的状态不对劲，要是她这时候再说话，无异于火上加油。

她的精神不能再受刺激了！

当冰冷的手术刀贴上肚皮时，傅言汐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无声浸湿了整张面颊，她死死盯着闪着寒芒的刀，一刻也不肯松懈，像是要把这一幕钉在心里似的。

她的孩子……

可就在医生翻转手术刀，即将用刀尖划破她圆鼓鼓的肚皮时，却听见旁边突然传来韩研研近乎失声的哭喊。

“我选汐汐！”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房间里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而在韩研研说出这句话后，就好像失去了全部力气，瘫坐在地上，下意识想要把手从马嘉祺的掌心里抽回来，头深深埋着，根本不敢看他的表情。

在她看来，这无异于活生生送马嘉祺去死！

可她做出这个选择，也是慎重决定的，她害马嘉祺落到这种地步，也没什么能补偿的，如果他真的死了，那她也不会苟活在这个世界上。

“对不起，对不起……”

她是个刽子手，不管选了他们当中的谁，她都是无可争辩的杀人犯！

韩研研泣不成声的重复着这三个字，整个人情绪处于崩溃的边缘，直到那个熟悉而又灼热的掌心不容置疑的再次包裹住了她。

马嘉祺忍着疼痛，轻声安慰她道，“别哭，看到你哭，我会心疼的。”

她的眼泪才是对他最残忍的惩罚。

因为缺了颗牙的缘故，马嘉祺的声音有些奇怪，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忍着疼，用那种包容而又温柔的眼神注视着韩研研，说道，“我不会有事的。”

就算韩研研不开口，他刚才也是决心要冲上去保护傅言汐的，而她的决定就是自己所期盼的。

他毕竟是个男人，如果连两个弱女子都保护不了的话，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老张？

两人说话的功夫，宋亚轩也反应过来了，他挥手示意医生停下，然后饶有兴致地盯着韩研研，向她确认道，“你确定要选择保护傅言汐，然后让你这个情夫被拔牙致死吗？”

韩研研嘴唇哆嗦，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宋亚轩也没想等她的回答，直接就默认了这个说法。

他挥手让医生退到一边，暂时放过了傅言汐，然后转身看向马嘉祺，表情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嫉妒和怨恨，面目狰狞的说道，“听见了吗？她选择放弃你，看来你在她心里的地位，也不过如此。”

这话让韩研研身子抖了一下，像是无声的否认反驳。

马嘉祺明白她的心意，于是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些，等察觉到她颤抖的没那么厉害后，才把目光转向宋亚轩，脸色平静而冷淡。

“你错了，你不懂研研，所以才觉得她这是放弃了我，可是在我看来，这才是她亲近我的表现，正是因为足够信任，所以才会选择在这种生死关头，把沉重的砝码压在我身上。”

而且他也能猜到她的想法，这傻丫头怕是已经决定了，如果自己死掉的话，她一定会陪他一起走。

这可让他怎么放心的下！

明明面临死亡，可他的态度却这么坦然，而他和韩研研之间那种似有若无的和谐气场，是他想要插足和破坏都抹不去的。

宋亚轩简直气死了，他懒得再听这些酸溜溜的话，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将死之人嘴硬的话而已，他有什么计较的必要吗？

耐心尽失后，他冷声对旁边的手下交代道，“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底下的人不敢耽误，立刻上前分开了马嘉祺和韩研研两人。

两只紧紧相牵的手被分开时，韩研研那股悲恸和愧疚再也忍不住了，她哭喊着，身子猛地往前扑，试图去握住马嘉祺的手，可是还没来得及近身，行动就被控制住了。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地……

一股绝望猛烈冲击上心头，韩研研走投无路，只能扑到宋亚轩的面前，把头磕得砰砰作响，无助的哭喊道，“不要，你们放开他！冲我来吧，有什么都冲我来吧，拔我的牙，取我的命，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才应该承受这一切报应才对！”

她绝望的哭喊在这时候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悲壮惨烈。

眼睁睁看着韩研研毫无尊严的跪在宋亚轩面前哀求，马嘉祺心疼的同时目眦欲裂，他大声喊道，“研研！你别求他！我一点也不疼，这一切也不是你的错！”

“都怪我不好，是我的优柔寡断伤害了你，才会让你远走国外，害你被这个变态盯上了，这些话我早就该说的，全都是我不好，你不应该怪自己，你应该恨我才对。”

韩研研一怔，随即拼命地摇头否认，“不，不是的……”

就是这几句话的功夫，那把血迹斑斑的钳子又钳住了马嘉祺的牙齿，而且这次这群人丝毫没留情，直接把他的其中一颗门牙硬生生拔了下来。

“唔！”

剧烈的疼痛袭来，马嘉祺疼得瞳孔骤缩，一声惨厉的痛呼声还没来得及钻出喉咙，就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不能喊！

研研听到了会自责的！

揣着这样的想法，他勉强挤出笑容来，任由口腔里被血液浸透，滴答滴答流了满地，竟然还有心情安慰她，“真的一点都不疼，你别怕，区区拔牙而已，才不会这么轻易就让我死掉呢。”

“我还要留着这条命，等着你愿意原谅我，然后我们步入婚姻殿堂，生几个大胖小子，再手牵手踏遍山川河流，把想做的事情统统做一遍，直到一起变成白发苍苍的公公婆婆！”

“就是不知道，你到时候愿不愿意，唔……给我这个机会了实现这些心愿了，哈哈哈。”

他故作开朗的声音里夹杂着痛楚，明明是想让她不要担心的，可是好像起到了反作用，她眼泪流得更凶了。

不过这些话倒是他的肺腑之言，连标点符号都带着真诚和沉甸甸的爱意。

哪怕是下一秒就要死了，他也要把这些心意和感情都说给她听！

在这种悲壮氛围的烘托下，傅言汐没绷住情绪，跟韩研研一样，眼泪汹涌而出，打湿了整张面容，她小心翼翼护住肚子的同时，心里也充满了绝望和焦急。

为什么？

她明明已经把定位发给了张真源，为什么他还没有出现？要是再耽搁一会儿，他们说不定都得死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