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歌颂

“即使多转变 妳都也一意跟我共行。”

“曾在我的失意天 疑问究竟为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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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盆大雨、寒潮、身无分文的我们，彻夜难眠。

睡不着的时候我就会将手伸进枕头下面摸那把用来辟邪的生锈剪刀，不平整的刀面似乎是我们崎岖的人生稍稍一用力指甲就带下来一片红色的铁锈，镶在指缝像指尖晕开的血。

我总会做一些痛不欲生的梦，被锈迹斑斑的剪刀捅得血流如注千疮百孔，这种时候我就抱住闵玧其，他的身上总是凉凉的多年不变如一日还是和初见时的雨夜一般，可手心总是温热一片搓着我镶嵌着铁锈的指尖，它就如同鹤顶红，一并腐蚀着我们在冬日里每况愈下的躯体。

梦魇将我吞噬，迫不得已的握紧那把剪刀拼命摩挲，我迷信又腐败，忘记了是闵玧其搂住我耳鬓厮磨，轻柔的哄着，迷迷糊糊的才发觉过来，已然发热的取死之躯。

果然还是天太冷了吗？还是说这些年被密封的成长使我做了最脆弱短命的温室花朵。

早已血肉模糊的手掌开始发炎发溃，闵玧其的吻曾经落在这里，湿漉漉的，点在枯竭的命脉，痛的无以复加，恍惚至极。

隐约听到闵玧其翻箱倒柜却找不出一个钢镚的声音，掏出手机在贫瘠的联系人名单里思量再三挨个打出去借钱的声音，和他最后握住我的手，眼泪悄悄流下来打在褪色指甲上，含糊着唱着熟悉的歌嘶哑不堪呜咽着的声音。

我们曾经望着窗外的雨滴哈着热气，涂抹着满是水渍的玻璃，唱着无名的苦情歌曲，他写下最晦涩难懂的话语原来是写给我的情诗。

歌声飘的好远，似乎奔跑在旷野，没有尽头的音符裹挟着我的记忆。

感觉不到自己的实体，想着这也挺好，起码不会再痛了……可是，可是……

麻木着麻木着，似乎丧失全部的感官能力，无尽消逝中时，我连那些疼痛也开始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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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唇上落下一片热意。

复苏的野火再次在吻中从嘴角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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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崩溃的边缘，我头重脚轻浑浑噩噩，举起了手中那把剪刀，在劣质木头的床头上发疯似的刻着，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话我无论如何逃脱不了的宿命：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脱力的手垂在床边，剪刀缓缓滑落，我的视线模糊一片，耳边哗然响起旧唱片嘶嘶啦啦的忙音，手指按在黑白琴键上激起心底的安魂曲。

在嘈杂的识海中，我竟好像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从我的骨骼开始发散一直穿进心脏，慢慢灼烧。

自行车铃总是清脆响亮的，轻轻震动把我从空白的梦里摇醒。

闵玧其不知道去了哪里，床头柜上的杯子里还有苦涩的药香，风好像没有那么刺骨了。

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头和骨都温热着脸蛋微红，大病初愈似乎看起来跟宿醉一场没什么两样。

爬起来时，手掌撑在床头，不知道是掌心撕裂般的疼痛还是指腹感受到的凹凸不平的粗糙感，使得我不得不看向那个简陋又劣质的木头。

上面依旧有着我发疯时留下的痕迹：

“我要死了……”

混乱，潦草，一个接一个冗杂无章。

可覆盖在它们之上的是刚劲有力的字体，似火烧过后又复苏的野草发狂生长。

是闵玧其刻上去的，一笔一画，毫不犹豫。

“新蕊长命百岁…新蕊长命百岁…新蕊长命百岁……”

眼前的一切都在剧烈的晃动，明明身体还直直的站着但是眼睛里的一切都在颤抖，手很凉但是脸越来越热。就好像我的灵魂变成烛芯，我的一切都要顺着呼吸燃烧起来。

闵玧其，他喜欢写音乐写歌。

但他最喜欢的还是改写我的宿命，把普普通通到最后，写得万千歌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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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呜咽可你看那万千歌颂，到最后，都只是 普普通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