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师尊！”萧易寒看着面前的白发老人行礼道。

“既然回来了，就且安心住下吧...”初尧背着身道，“近来可还安好？”

“师尊可有话要问？”

萧易寒听出了初尧话语的犹豫之意。

“先自废境界，开创新道先河；后自损寿命，杀判官，救司韵。”初尧叹息道，“这些话，为师本不愿说...可你还挖心脉之血蕴养器灵，现如今还敢祭阵！你命有几条供你这般...这般‘自贱’。”

“弟子知错！”萧易寒单膝下跪道，“可如若不这般，弟子活着亦如废人。”

“为师知道，可为师心疼啊！”初尧痛心道，“如今世道艰苦，妖兽定要卷土重来，已失祁儿，不能再失你啊。”

初尧望着这空荡的府址，竟变体生寒！至此，只收二徒，大弟子祁阳死于人祸，走薪火一道，被学府内的先生坑杀；可如今的二弟子走的自创一道，很可能因其一人，死于灾祸或天罚。

学府有五先生，大先生初尧，二先生泽川，三先生允礼，四先生星乔，五先生君麒。

先如今只剩四位先生，二先生泽川因其坑杀大先生初尧的大弟子被驱逐学府。

世人皆知学府大先生初尧爱徒如子，也确实如此。祁阳命陨那天，大先生一人力排众议，以一己之力独战其余四位先生不落下风，最终二先生泽川被驱逐学府。

“罢了罢了，为师管不了...管不了。”初尧把一节树枝丢给萧易寒道，“此物名‘魂枝’，可用于固魂养魄！退下吧。”

萧易寒看着初尧的渐渐远去，以及手中的“魂枝”，竟失了神。

“痴儿，痴儿！为师纵然不舍，可这既是你选的路，断然是要走下去的...有事，别下不下面子求为师，为师此生只收二徒，已自责过一次，如若能用到为师的地方，拼了这老驱定为你求个‘公道’。”

传于心神的言论更能显得贵重，萧易寒朝着初尧离去的方向重重一拜。

良久，方才笔直的走了出去。

只余那跪拜过的地面留下几滴泪水的痕迹。

被人认可的滋味是可乐的，师尊是怕妖兽卷土重来之时，萧易寒没有自保能力。

...

叶司韵再度醒来时，已是多日之后了。像是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梦，可那梦却像是已经发生过的。

一袭红衣，扮相招摇的女子于城墙之上重重坠落，快将落于地面之时，有一男子人扑了上来想抱住那女子，没成想身后被火焰击中慢了半拍，最终爬着去抱住已倒在地面上的女子。

那梦境隔着一屏障，只可窥其形，无法听其语！可却无法掩饰那男子透露着的绝望。

女子样貌绝色，那男子眼睛蓝墨色，正是萧易寒，那时的萧易寒眼角甚是柔和，也有可能是眼泪粉饰的成分。

在那女子息气后，叶司韵印象中擅长拿冰弓的萧易寒竟拿起了玉剑，一人冲向了前来支援的妖兽阵营，杀到妖兽尸体堆满了荒沙，杀到天空下起了血雨，杀到身后的人皆安然撤退，这才抱着那女子的尸体远离的战场。

他们于祸乱中相爱，于血泊中离去。

断肠，相隔，及守护。

视线中冷不丁走来的人与梦境中频繁能见到的人重合，且与那双蓝墨色的眼睛对视上，有种不可言语的悲伤。

萧易寒的眼睛很冰冷，看似看着我，却似透过我看向另一个人。

经过梦境不同遭遇的记忆碎片，叶司韵已经确定自己正是那女子，却不是那女子。

人重活一世，遗失的记忆和不同处境造就了不同性格的两个人。现如今的叶司韵衣着喜欢朴素，理解不了献祭的意义何在。

如若没有援军，那女子当时想守护的东西会被后来的妖兽阵营击垮！何不如留着余力护着那土褐色火种逃离。

毕竟当时的叶司韵献祭确实击杀了城墙的全部妖兽，可那后来的妖兽军团却是比赶来支援的萧易寒快了许多。

现如今的叶司韵少了对生命的怜悯，没有经历历史的惨痛，无法感同身受。

只想到了关键点，却忘了那时人们的血性和满腔热忱。

更重要当时叶司韵也在赌，赌能够震慑，赌后来的妖兽军团来的慢，存活下来的人族撤退的快。

也确实赌对了，也因叶司韵的献祭和萧易寒屠杀，使当时的人与妖博弈来了个转折点，激发了人族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