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常记溪亭日暮

一首周杰伦的歌在包厢里被放了出来，男男女女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不断闪烁的彩灯模糊掉了程寂的双眼。

　　她一双手有些抖，满眼的慌乱。

　　一个将头发染成亚麻色的女人给李秋让了座，她递给李秋一个话筒，又将目光移包厢的门口。

　　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修着齐肩的短发，穿着浅蓝的衬衫，一条洁白的半身裙没有一点污渍，往下看是一双合脚的黑色帆布鞋。

　　女人下意识的低头，落入眼里的一双红色高跟鞋。

　　很干净。这是程寂给女人的第一感觉，女人又看了看包厢里的人，干净的不应该属于这里。

　　李秋顺着女人的目光看去，她戏谑的笑了笑，将程寂带到了那些沉迷于纸醉金迷中男男女女的面前。

　　那些人抬头上下打量着程寂，目光中尽是难以言说。

　　程寂低下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李秋，”一个男人略有迟疑的看着程寂，“你什么时候学会骗人家小姑娘了？”

　　李秋好似有些愤怒的看着那个男人：“我可从来没有骗过小姑娘。”

　　说着，她又看向程寂，“这小姑娘最近好像急需用钱，我就把她带过来咯了。”

　　程寂一直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啪”的一声，心看不到的地方碎成了一片。

　　“这样啊。”不知道谁接一句，语气中带着玩味。

　　有人看着程寂在笑：“过来坐啊。”

　　程寂慢慢走了过去，坐在了角落里。

　　干干净净的小女孩也会向现实低头。

　　有人朝她这边移了移，“小姑娘发生什么事了？”是一个男人。

　　“没事。”程寂放缓呼吸慢慢向旁边移。

　　程寂忽然愣住，一双手摸向了她的腿，她目光向下，然后又有一只手掀开了她的白裙子。

　　脏，真脏。

　　程寂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把推开了那个男人，呼吸忽然变的有点快，大概是这密闭的环境待久了，有些缺氧。

　　那群男男女女都看着她，眼里全是玩味。

　　程寂有些不解。

　　为什么他们会在这灯红酒绿里沉迷呢。

　　这些人的视线在她身上缠绵，可程寂不想在灯红酒绿里无法脱身，她宁愿直接被陈瑜打死也不愿意深陷其中。

　　“我去一下卫生间。”丢下了一句话，程寂推开门跑了起来。

　　程寂疲倦的靠在电梯里，一阵阵无力感吞噬了她，累，真的很累，在学校跑八百米都没这么累过，程寂缓缓呼出一口气，想要甩掉这一身捲意。

　　程寂停在了KTV门口，一颗心跳的很快。

　　一群人笑着靠在门上：“小妹妹，你是没找到卫生间在哪吗？”

　　“走啊，我们带你去卫生间。”他们围了过来，搂着程寂往回走。

　　程寂被硬生生的往回拖，没有人给她逃跑的机会。

　　程寂的脑子一片空白，她挣扎着，喊叫着，但是KTV谁也不想惹祸上身，没有一个人管她。

　　程寂放弃了挣扎，因为没有用，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她现在可以联系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李秋，可是她已经走了，她是眼睁睁的看着程寂被他们带走的。

　　还有陈瑜，陈瑜，哈哈哈哈哈，陈瑜巴不得她被这里的每一个人上，然后多拿点钱，不让肖豪去打扰她的生活。

　　所以她能找谁呢？

　　“你们放开我。”程寂无力的挣扎了一下，然后放声哭了出来。

　　她现在只能哭。

　　可眼泪是这个世间上最没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