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的快速切换和双脚猛地落地让她有些懵逼，她晃了几下站稳回头看去。维尔的心口处那原本愈合的伤口开始冒血了。那血止不住的流，没有半分要愈合的迹象。灏再次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捂住他的伤口。
“我去我去，这真的不会死吗？！”
维尔眉头跳了两下，无奈的开口。
“松手。”
“……好。”
灏小心翼翼把手挪开，发现那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
“耶，好神奇。”
灏嘿嘿尬笑两声
“那车呢？”
维尔扬扬下巴，灏顺着看去发现了那辆安稳停在外面的车。
灏干笑两声妄图隐藏自己没话找话，她伸手想扶扶眼镜却被维尔抢先抓住手腕。
“手上都是血，去洗手。”
“好嘞。”
灏转头确认是之前的小洋房之后颠颠的跑去厨房洗手了。维尔顺着楼梯上了二楼，他进了书房从书桌上拿起一本书。那是一本讲解古文字的书，密密麻麻的字布满整页，很明显看的人没翻两页就看不下去了
“维尔？你在干嘛？”
灏上来准备换衣服就看见了维尔站在楼梯旁。维尔摆摆手示意她先去换衣服。
“一会来书房。”
“嗯。”
十几分钟后。灏冲完澡随意的捞了一件白T和一条七分裤穿上。她拖拉着脚上的拖鞋蹦进了书房。维尔也换了衣服坐在书桌前面的椅子上
“怎么了啊？”
“会了多少？”
“嗯……不太多。”
灏扯了个椅子坐在他对面好奇的看着他手上搓着的那一页书页。
“知道精神力是什么由催动的吗？”
“你在说精神力啊，我以为你在说你拿的那本书。”
“……精神力是靠你的精神催动的。根据不同人的体质会有不同的消耗。不过现在很少有人会了。”
“我觉得这个挺简单的，除了那个白书上有的字看不懂。所以我在研究。”
灏趴在桌子上歪着头看维尔，她狡黯地笑着。
“我知道我跟别人不一样，所以其实我能看出来，我妈出事这些都是被安排好了的。而且你对我妈的敌意很大，但是你对我没有敌意。是因为什么呢，因为你习惯只针对当事人还是我跟我妈其实没有关系？”
维尔垂着眼眸看着灏，那双大部分时候是黑色的眼睛让人看不出情绪。他伸出手抚上灏的侧脸，这么一个类似安慰的动作让灏再也绷不住脸上的笑。
她脸上的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粒接一粒往下落。灏有些慌乱地坐直躲开维尔的手，她低着头深吸一口气胡乱擦擦脸上的泪。
“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就走了。”
她说着就站起身。
“等一下。”
维尔也站起来，他绕到灏的面前看着低着头的灏。他伸手托起灏的脸，用拇指抹去她脸上剩余的泪痕。灏根本不适应这种亲昵的动作，她仍旧想躲，却被揪住了脸蛋。
“唔！”
灏吃痛伸手去抓维尔的手想让他放开，结果维尔不仅不松手还捏了两下
“脸还挺软。”
“……”
维尔见灏恼羞成怒才松了手。他看着灏生气的揉揉自己被掐痛的脸。
“有些情绪不要压在心里，不然早晚心理出问题。”
“知道了——”
灏随意的应下然后绕开维尔一路小跑出了书房。维尔看着她跑出去，收了几本关于精神力的书然后直接去了山上。
几个月后，也就是主历5022二月也是新年到来的那一天，所有副世界人的灵力都被解封，这也代表两年正式开始。而主世界人陆续觉醒灵力和命器，混乱开始出现，但华区因为早有准备，很快整治了那些滥用灵力的人。
选拔关结束后第二个月
“张张，你已经在屋子里窝了两个月了真的没问题吗？”
“我觉得还好啊，”灏疑惑地从平板里抬起头看向坐在她旁边沙发上的穆陵。她举起手里的平板得意地晃晃：“你看，哥会上色了！”
“……好看哎，就是血刺啦呼的。”
灏不仅毫不在意反而得意洋洋地收回平板“那当然了，哥就爱画这种怪东西。”
穆陵仰躺在沙发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但你总得出去转转吧？”
“不想，也没什么必要。”
“……你真的没事吗？我感觉你真的有点不正常。”
灏歪歪头，放下平板和穆陵一起仰躺在沙发上。
“可能是有点不正常啦，不过我本来就不怎么正常……所以你来找我是来扯这些有的没的的？”
“怎么可能对吧，我是来打探情报的，顺带告诉你个秘密。”
穆陵忽然凑近灏，灏也好奇的凑过去耳朵。她神神秘秘道：“华佗说...”
“华佗说什么？”
一道男声忽然出现吓了沙发上的两人一跳。穆陵更是想被踩到尾巴的猫，蹭的站了起来。
“嗨嗨，大哥回来啦...那我先走了！张张拜拜。”
穆陵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迅速逃窜。
灏仍旧仰躺在沙发上，她冲着站着沙发后面的维尔笑笑算作打了招呼。但那勉强是肉眼都看的出来的。
维尔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灏。他同时也闻到了灏身上那股淡淡的酒味。
“喝酒了？”
“唔，一点点。”
“你多大了？”
“快16咯。”
灏眨眨眼有些疑惑：“问这些干什么？你总不能不知道吧？”
维尔意味不明地扫了她一眼，绕过沙发坐到了她旁边才慢悠悠开口：“未成年能喝酒？”
“不能，但我已经喝完了，还喝了……8瓶。”
灏伸出右手比了个八。维尔早就看见了桌子下面的酒，他俯身拿出两瓶啤酒直接用桌沿撬开盖子然后把其中一瓶往灏面前一递。
“那我跟你喝？”
他的神情和语气太具有欺骗性了，神经麻痹的灏就那么轻而易举上当接过了那瓶酒。
“好啊。”
她在维尔的注视下喝了一口，却没绷住忽然哭出声来。
维尔搭着灏的肩示意灏松开瓶子靠回沙发上。他轻声安慰灏，却隐隐带着蛊惑的意味
“好了，跟我说说？”
“才不要…你是利用我的…你自己说的。”
维尔听着灏的话哑然失笑
看来还有点脑子
“但是你长的很好看...我...我勉强可以告诉你...”
...看来这脑子也不太多
灏勉强止住泪，她的手指绕着自己的衣角，一句一顿
“我感觉我运气特别差。”
“为什么这么说？”
“我运气差是真的，不然怎么可能摊上这么一个爸，还害死了自己的妈。”
她嘲讽地笑了笑继续道：“结果妈活了，却有可能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纯粹的利用。”
她的泪再次滚落
“我不敢跟穆陵他们说，不然把他们卷进来他们死掉怎么办？我不想不幸也在别人身上出现。”
“……”
维尔伸手从桌子上抽了一张纸巾擦掉灏脸侧的泪，他摸摸灏的头。神情带着爱怜
“哭吧，把负面情绪都哭出来就好了。你还记得你曾经的说过的吗？未来虚无缥缈，此刻重若千金。”
“还有一件事，”灏用力抹掉泪珠“我见过你，虽然只是在梦里，但我真的见过你，你看了我很多的梦，但更多的你没有看到。”她停顿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说了“梦里的那个你，我很喜欢。”
维尔神色不变，哄小孩似的轻轻拍着灏的肩膀
“哭吧。”
后来就是灏哭累了趴在维尔肩头睡了大半天。也是从那天开始，维尔跟她的间隔更加模糊不清。
或许，是因为他们做了相似的但视角不同的梦。
过了几周，灏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成功在模拟试炼里找到了乐趣。
比如：揍鬼，虐菜
她偶尔也会从新生的论坛上接点任务赚外快。
但她刚疯了不到半年，就发生了让她措不及防的事。
那一段时间维尔的精神状态几乎成支线下坠，虽然不会随意伤人，但那紊乱的灵力场也让人不敢靠近。于是华佗找来了灏
“我？？等等等等为什么是我啊！”
灏满脸迷茫的被挂上耳麦。
“那当然是因为你身上有骨笛。”
灏愣了一下，华佗抓住机会打开一旁的房门把她塞了进去。耳麦里传来华佗如释重负的声音
“只要让他san值回升就可以！”
nm，说的挺轻松。
灏咬牙切齿，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如果不是真的没办法也不会把她这个有进步但不多的小辣鸡弄来。
灏吸了一口气，抬眼直视办公室内侧那张办公桌前端坐的青年。她歪歪头，有些疑惑。
“怎么把你弄来了？”
青年微微蹙眉
“过来。”
维尔冲她招招手示意她站到自己旁边。虽然感觉哪里不太对，但灏还是慢慢尝试着调动骨笛然后走了过去。
维尔站起身，伸手理了理灏额前的碎发。甚至没有接触到她的皮肤，但灏就这么轻而易举晕了过去。随着灏的晕厥，一层淡淡的金色灵力扩散到屋子里。
灏在黑暗里漂浮了很久才重见了光明。她有些茫然的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蔚蓝的眼瞳。
“……”
灏瞬间意识到自己躺在维尔的大腿上。她看着那双蔚蓝的眼睛，一股无法抑制的羞耻从她心底慢慢攀升
“醒了？”
“嗯……”
她一边应一边有些慌乱地想要起来，却被维尔的手掐住了下巴。与此同时耳麦传出华佗的声音
“先别动，他的san值还不太稳定。”
“……”
灏只能躺回他腿上，但青年似乎听见了华佗的声音。他的手指沿着灏的左耳耳廓划过，准确无误捏出骨传导耳麦。
“青木，我现在的san值比你想象的要稳定。”
华佗站在监视器前，她看着青年侧头看向摄像头。那双此刻变得蔚蓝的眼睛似乎穿透了屏幕直勾勾地盯着她。不过只几秒他就收回了目光。
“那那个，”灏颤巍巍拽住维尔袖子“能不能让我先起来...”
维尔没有回答，只是松开了一直禁锢着灏的手
灏有些狼狈的爬起来，青年清冷的声音让她整个人一僵
“你害怕我？”
“...我”
甚至还没说完，一种处于本质上的压迫感就将灏席卷。
尖锐的耳鸣声刺透耳膜，身体的各个部位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黑暗点点漫上视线。
灏的双腿和双手不受控制的发软，她咬着牙用尽全力才能勉强控制自己的身体。
下一秒，她一拳锤在了维尔旁边的沙发背上。灏身上的压迫一瞬淡了许多。她一点点抬头直视维尔，那双深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维尔。她一字一顿：“我有说害怕吗？”
“...抱歉。”
维尔垂下视线。压迫感消失，屋子里溢散的灵力如星光般点点闪烁，慢慢融入他的身体。灏艰难转身瘫在他旁边，说完全不怕那是不可能的，那种在于本质上的差异和压迫可不是吹的。
监视器前的华佗舒了一口气。她摆摆手示意身后的助手关闭仪器。
“不用看了。”
“这...”
华佗瞥向有些迟疑的助手
“不关？指望他把合同拍你脸上吗？”
无法，助手只好关闭了监视器。
屋内，维尔看着灏摸出手机摆弄两下递给他
“你测一个san值。”
结果测完灏就傻眼了
“53？！”
再低点可就跌破平均线了啊喂！
维尔却没什么反应：“一直都是这样。”
灏叹了口气，边接过手机把屏幕对准自己的脸边说：“行吧，大不了下次我还来就是了。”
她扫了一眼自己的san值——69。
“……”行吧，大差不差的
一年后
主历5023年2月
灏的17岁生日
早上八点半
灏懒洋洋地向着山上的军营走去，路上她还见到了正在拉练的新入伍的士兵。灏抬手跟他们的教官打了个招呼，顺手扒上教官坐的山地越野坐在车顶。队里有人记得她的脸，不服气地开口吼到
“教官！她为什么可以坐车！”
一个长相凶神恶煞的教官从副驾驶探出头跟那个新兵对吼
“回去之后你可以试试挑战她，赢了你也能坐！”
灏眯起眼笑笑
乐子来咯。
她扒着头向下问孙教官
“这个资质怎么样？”
“是这群新人里天分最好的了，参加了三四次游戏就摸到了门槛。从首都特意调到这边接受训练。不过年轻人嘛，心高气傲总会是有的。”
灏耷拉着腿踹了踹车窗框
“那你看看他年轻还是我年轻，浮躁就是浮躁，不要找借口。”
“哎呀好不容易给我逮着一个好苗子多狡辩两句怎么了。”
“嗯对对对，您老也是有够倒霉的。”
灏笑了一下，然后闭了嘴看着拉练的队伍开始返回。刚进了军营大院就有人飞奔出来找灏。
“张小姐！麻烦跟我过来一下！”
灏不紧不慢地翻身下车
“怎么了吗？”
那个报信的士兵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附在灏耳边道：“昨天晚上顾问那边出问题了，原本是要立即去找您的，但顾问说你睡不好的后果更严重……您也知道青博士不在我们也不敢反抗顾问。”
“知道了，带路。”
休息室
维尔躺在单人沙发上闭目养神，轻柔的晨光映照着他根根分明的睫毛。门没关，灏就站在门口看着他。身后的士兵识趣的跑路了。
“怎么来找我了？”
灏看着维尔懒洋洋的睁开眼，然后坐起来朝她招手
“过来。”
灏走到沙发旁坐下，她看着仍旧冷淡的维尔问道：“为什么不跟我说。”
“没有必要。你也知道我的san值在新生评定那里一直很低，时不时出问题也是该有的。”
“但你该跟我说的，我梦见过你的死亡，但我能规避它。”
灏突然站起一把按住维尔肩膀。维尔抬手抓住灏按在他肩膀上那只手的手碗
“那你是以什么身份来看待我的生死呢？”
灏一愣，正想反驳就被他拽了过去
“生日快乐。”
他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捕梦网耳饰挂在灏的右耳垂上。
“希望它能把你所有的噩梦都抓走。”
原来已经到我的生日了。灏恍惚了一下，然后从他怀里爬起来摸摸那个耳饰
“还有羽毛？”
“嗯。”
灏疑惑的搓着那个柔软的羽毛，维尔阻止了她的手
“别搓了，一会儿开叉了。”
“奥。”
他站起身往外走
“有什么生日愿望吗？”
灏蹦蹦跳跳跟在他后面
“嗯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今天晚上想给大家放个假一起玩玩，有这个可能吗？”
“下午我去协商一下。”
“芜湖！不过你下次出事能不能找个人告诉我，不然你低san值又发疯还是要祸害我...”
“嗯。”
灏跟在他身后一直逼逼叨叨到两人到了训练场。场上的几队老兵正和新兵们比试，新兵可以挑自己的对手。剩下的人围成一个圆当做场地。虽然是冬天，但很显然这些仍旧穿着短袖的士兵并不冷。
“哦想起来了，有个新来的兵哥哥要跟我单挑。”
少女装模作样的摆出深沉的表情然后摸摸下巴。
“不过我不记得长什么样子了。”
事实是根本不用她记得，那个新兵自己就找上门了。
“顾问好！我请求和张小姐单练！”
维尔审视了一遍自己前面站的这个青年，一米八左右，皮肤比别人白点，眉眼里都带着自信，很明显缺乏打击。
“叫什么？”
“报告顾问，边旭阳。”
“嗯。”他回过头看向灏“你要去吗？”
“当——然——啦——”
灏嬉皮笑脸的拉着长音，然后拉开拉链脱掉有些厚重外套。维尔顺手拽住她衣服的帽子把她的外套搭在臂弯。他走到孙教官旁边随意的靠在障碍墙上。
“怎么打？”
灏拽拽领子打了个哈欠，她听见边旭阳的话道：“三局两胜吧。比试什么你定。”
“那就比试精神力吧。”
“我还是建议你比试体术。”
灏摇摇头，友情提醒到。
因为体术可以算她最差的一项了。
边旭阳想了想，决定灵力体术精神力都比试一下。
“好啊，乐意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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