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转转手腕,跟灏一起走到人群边缘坐下。曹阳一群人也在。
“这我几个朋友,不说靠谱,但是可信且不蠢。”
“谭鑫雨,穆陵,和曹阳,对吗?”
“嗯对,你怎么知道的?”
灏抱着胳膊疑惑地看着维尔,却收获了维尔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确定你想知道吗?”
谭鑫雨穆陵曹阳:吃瓜脸
“嗯...大概可能也许是想。”
灏感觉到了不好的事情,但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她莫名有些紧张地看着维尔,手指不停搓着衣服。
维尔支着腿,把手臂搭在膝盖上。他满脸无辜
“你说梦话。”
灏:……
“不信。”
“……”维尔坏心眼地笑了一下,压低声音用只能灏听见音量说:“从你的梦里。”
“?!”
灏震惊扭头,一时不察差点撞上了身后的墙。
“小心。”
维尔反应迅速,伸手帮灏挡了一下。曹阳憋着笑安慰灏:“没事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对对对。”
“嗯嗯。”
灏翻了个白眼,捂着后脑勺把头埋到膝盖里,搞得她的声音闷闷的
“说之前能不能先别笑了。”
曹阳咳了一声,勉强收了自己脸上的笑
“我们尽量啊,尽量。”
“呵呵。”
谭鑫雨最先绷不住,她抓着穆陵的胳膊笑到整个人都在颤抖。灏叹了口气把脸转向维尔
“你都看见了点什么?”
“逗你玩的。”
“……”家人们真是无语死了
“那你从哪知道的?”
“灵体。”
“奥。”
灏勉勉强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十分钟转瞬即逝,外面的冤魂逐渐减少。
维尔站起身,将黑色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灏不用他说,跟着站了起来。她用力搓搓左手手腕,扭头深深看了谭鑫雨三人一眼
“千万不要死了。”
说完,她跟着维尔穿过人群进了工作人员休息室。维尔径直走到窗边把纱窗扣了下来。两人翻出纪念堂,顺着墙边朝教学楼走去。
“你在自己梦里不是挺猛的吗?”
“你骗我?!还有不要说了!!!”
灏压低声音带着点恼羞成怒的意味,她看见维尔带着笑转头然后脸色突变瞬间把她护进怀里。
灏被维尔按在怀里,浓郁的血腥味充斥了她的鼻腔。接着就是一个清亮的女声
“哟,什么时候警惕性这么差了?”
维尔漠然地看着她,松开了怀里的灏。他抬着手捂着灏的眼睛,冷静地下命令。
“离远点。”
说完,他放下了手。灏却意外冷静的,一步步越过了维尔。维尔挡住烛黯看向灏的视线。
“烛黯,死了那么久还要出来作妖?”
灏听见那个名字,猛地一顿,然后继续往前走。
烛黯拽了拽身上的红色纱裙,手腕上的银白色的小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突然攻向维尔,一招一式都直冲命脉。
“那你呢?从哪弄来的小淫·种?”
“你还是死回去吧。”
维尔侧身躲过烛黯踢向他的一腿,烛黯并指为刃刺向维尔心口。他没躲,只偏了下身子硬生生接下这一下,烛黯的胳膊被他顺势掰断。但下一秒,几乎就是维尔按着烛黯在打。仅仅十秒之后,烛黯的头就被维尔抓着硬生生换了个方向。他直起身子,将染血的衣袖卷了上去。
“有什么想法?”
他问的是一直苟在附近的灏。灏低着头走出来,神情不明
“真是讨厌。”
这句话很轻,轻到维尔都差点没听清。
“嗯?”
“啊,没事。”灏仍旧低着头,右手食指摩挲着左手手背上露出来的一部分献礼
“能不能...别搞这种让我先走的东西。我跟那些柔弱的小女生不一样。”
“怎么?你不也是个女孩子吗?”
维尔伸手揉了揉面前那颗毛茸茸的脑瓜子。
“别摸头!会长不高!”
灏把头上的手拍下去,有点急眼。
“抱歉,我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冤魂待在一起,好不容易有人不怕我,有点想沾沾人气。”
维尔收回手,看着低着头的灏饶有兴致地装可怜。果不其然,灏上当了。
“...你随便吧。”
她原本皱着的眉头松了下来,转过身默不作声朝教学楼走去。
‘嘴硬心软的小孩。’
维尔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双手插兜跟上了灏。但他确实没说错,某次事件发生后就很少很少有人不怕他。
灏熟门熟路地撬开器材室的门从角落里拽出来一个箱子。
“咳咳...这灰有够大的。”
灏嫌弃地扇了扇风。从箱子的最里面掏出来一把短刀,她随手递给维尔然后继续在箱子里面翻翻找找。
维尔抽出短刀,有些意外
“开刃的?”
“嗯对啊,我上初一时有个跟我一届的男生拿的。原因是拔河比赛他们班觉得我们班作弊,差一点就要打群架了。而且这个男生的爹是被我爹...被张霖送进监狱的,所以...”
灏终于从箱子的夹缝里摸出一副扑克。
“他就冲着要我的命来,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据说那个男生一家子精神都有点不正常,再后来就是那个男生被关到精神病院咯。”
她站起身往外面走
“说实话我有点饿。”灏刚出门一转头就看到了走廊里的骨头架子,她猛地后退躲过骨头架子转向这边的脸上的两个黑洞。骨头架子是躲过了,但她的后脑勺却是撞上了维尔心口上方——没有任何心脏跳动的迹象。
但灏暂时没空想那么多,因为就在刚才她看到了窗外的骨头架子。
“跑吗?”
“你们教室,男左女右。”
“成。”
两人瞬间一左一右窜出器材室,右边正对着几个骨头架子,但灏仍旧毫不犹豫地朝着右侧过去。
十米,五米,三米,两米,下蹲。
灏丝滑的从最前面那个骨头架子腿间滑了过去。就这么一下,她瞬间吸引了数十个骨头架子的注意。一个又一个骨头做的手臂朝灏伸来,但她的速度没有减慢,直直冲着走廊尽头的另一个楼梯跑去。
五分钟之后
灏窜进教室,维尔一把把门关上上锁,两人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外面的骨头架子挤在一起发出碰撞声,听得灏一阵畅快。她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整个人的上半身瘫在了桌子上
“这骨头架子根本死不了啊,散架了胡乱拼拼还是个骨头架子。”
维尔点点头,难得赞同:“尤其是对于现在没有灵力的我们。”
“难不成只能跑吗...”
灏叹了口气,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肩膀还流血吗?”
“刚才扯到了又有点流,没什么事了。”
维尔扯了扯被血浸湿所以贴在自己身上的衬衫。灏听罢垂下眼眸,然后开口继续问:“你是死人吗?”
“不是。”
“哦...”
“没心跳是吗?”
灏怔了一下,抬起头看向维尔。维尔坐在她前面看着她搭在桌边的手腕
“因为一些事情导致我的某种情绪不被满足的话就会变得不像个活人,至少一些生命体征是没有了。”
灏似懂非懂地眨眨眼,看起来还想问,但她最终没有问出口。她还是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该问的。
她摸摸桌兜,从里面掏出两根棒棒糖。
“呐。”
灏草率地往维尔手里塞了一根。维尔看着手里的糖有些好笑
“给我糖干什么?”
“感觉你很惨,安慰一下。”
这下轮到维尔怔了一下,随后他笑了笑将棒棒糖收到了兜里
“你说这个游戏要持续多长时间啊?咱们不会要一直在这呆着吧?会有更厉害的小怪出现吗?哦还有,烛黯死彻底没啊?她好讨厌哦。”
“因为她骂了你所以讨厌?”
灏撇了撇嘴
“不完全是。”
“是吗?那因为什么?”
维尔转身看着窗外一个又一个骨头架子从不知名的地方冒出。灏扫了一眼他优越的侧脸不情不愿道:“她骂的那句我完全没有感觉。因为我觉得你适合被做成标本,而不是被杀死,所以我讨厌她。”
“因为这张脸吗?”
“嗯...也不完全是。可能是因为眼睛?变成蓝色的时候很好看,像大海,还有点像极光。”
‘更因为我希望你只属于我。’
灏默默藏起了自己的阴暗想法
维尔听着她说完,然后伸出手头也不回的在灏的右眼旁点了点
“又不是只...”
砰的一声巨响打断了灏的话,两人同步回头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