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线索

清风拂过，几缕白云粘在天边，湛蓝的天幕像是卡上了几个发卡。阳光晒得外面温度有点热，但并不潮湿。

　　顾方清和墨堪折身着藏蓝警服来到了宁青大学正门，“警察。我们来调查校园贷的问题。”墨堪折在门卫出示证件，严肃地说道。说完还不易察觉地朝顾方清瞥了一眼。

　　“哎行，那我先去跟校长说一声，找个人好为你们带路。这校园这么大的。”说着门卫大爷就拿起了电话。

　　“不用，别打草惊蛇。”还是墨堪折在说，但此时顾方清已经明白了，他站在旁边不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墨堪折说话时的语气与神态。

　　“哦行行，校园各处有宣传栏，那上面有校园局部地图，你们可以注意注意。”说着门卫大爷就打开了电门儿。

　　在往教学楼走的途中，墨堪折道:“那个，忘了跟你说了，王逸镏死了这事我们决定先暂时保密。所以我刚才就随便扯了个话题。”墨堪折解释道。

　　墨堪折在跟门卫谈话时，凭借他从警多年的形成的职业敏感，其实早就注意到了顾方清在一旁对他的观察。虽然他这么做不是第一次，但被一个智商顶尖的心理分析师这么看着，也莫名地感觉有点儿心虚，就有了上面的解释。

　　“嗯，能看得出来。”顾方清笑道，心想这警察可真是刻板固执到好笑，这种事也要解释。

　　　到了教学楼，墨堪折和顾方清细致地询问了王逸镏的学生及同事，可结果还是和之前一样，王逸镏的人缘不是一般的好——直到他们在走廊上碰见了王逸镏带的研究生——刘敏（女）。

　　“哦你们说王老板啊，我好几天都没有看到他了。其实老板在他没有课的时候，经常好几天不来学校，带研究生嘛，不一定非要在学校里面。哎等等，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是，他被杀害了。”墨堪折和刘敏面对面坐着，直视着刘敏的眼睛说道。

　　“什…什么？！王老板他…他已经……死了？！”只见刘敏的眉毛和上眼皮向上抬起，眼球略微突出，瞳孔迅速扩张，眼神由于没有焦点，而显得有些呆滞。在一旁站着的顾方清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刘敏，她震惊的样子不像装的。

　　“是，所以我们想找你来了解一下情况，希望你能配合我们，早日查明凶手，也给王教授一个交代。”墨堪折说明来意。

　　“嗯好……”刘敏神情还是有些恍惚。

　　“那么……刘敏，王教授和什么人结过仇吗，或者最近一些反常的表现？”墨堪折问道。

　　“这……我觉得没有吧。王老板对我们每个人都很好。”刘敏的眼球向她自己方向的左侧偏移，这是人的思维正停留在对过去的回忆中的明显特征。

　　“王教授带的研究生还有谁？你再仔细想一想，他周围有没有和他走的比较近的男性？”顾方清这时插进来。

　　墨堪折看了眼顾方清，心想没想到这人也不和自己打声招呼，就这么快“进入状态”了。顾方清迎着墨堪折的目光对视，用修长的手指不易察觉地指了指顾方清他自己，跟他用唇语示意：“让我来。”

　　墨队长心里非常不爽，但碍于在证人面前，只好默许。

　　“嗯…没有吧……”刘敏刚才一直陷入沉思，没有察觉到刚才的“星星烽火”。她的眼球先向左侧转动，再向右侧转动（有这个行为时，说明这个人极有可能说谎）。

　　这些都被顾方清看到了，他不禁皱了皱浓眉，声线稳定而缓慢道:“刘敏同学，我知道你对王教授的死感到悲伤，我也相信你也希望早日让案件水落石出，帮他申冤。所以，“顾方清此时站起来，坚毅柔和的目光钉住刘敏，有条不紊道，“请你不要有所顾忌，大胆地说出来。你放心吧，我们也有我们警察的规定。我们是来破案的，不是来评论一个人的是非的。”

　　“嗯…嗯好吧，”刘敏垂下了眼皮（这个动作是由于这个人意识到自己做错事时，因为羞愧和不好意思而出现这种肢体语言)，“其实这事我也是在最近才发现的。王老板确实不止带我一个研究生，还有一个跳级读研的男生，叫夏成橙。他确实挺聪明的，王老板也很欣赏他，就是那种在学术上的单纯的欣赏。但这个夏成橙有时候喜欢扮成女生的样子，还经常带着一头长长的假发。我也是学心理的，虽然我不能接受他，但我可以找到理论来让我理解他的这种行为的。”

　　“但是后来我看到夏成橙的手腕上有好几道割伤痕，而且挺吓人的，一看就是奔着自杀的那个力度割的。王老板应该也发现了他想要自杀的念头，毕竟夏成橙跟他走得比我近。有一次我去交报告时，一撇眼透过门缝看到王老板在他的独立办公室和夏成橙面对面坐着，看样子应该是在谈心，可这时夏成橙突然站起来抱住王老板，而王老板也不惊讶，双手还轻轻抚摸着他的背，嘴里说些什么，还挺温柔的感觉。”刘敏道。

　　顾方清和墨堪折闻此，互相对视一眼，很快便分开了。顾方清的眼神透出感兴趣与好奇的神色，而墨堪折眸子里却黑云压城。

　　“嗯，好的……这确实是一个重要线索。”墨堪折内心不知怎么有种细碎锐石卡在心里的不舒服的感觉，但被理智强制控制着，所以声音显得有些冰。

　　“啊……没事的。”刘敏还沉浸在悲伤与意外中，没有注意到墨堪折的变化，“警察叔叔，你们一定要查明真相啊，我感觉…王老板他不是那样的…”刘敏深吸一口气，才勉强收束住她的神思。

　　“嗯，好，你放心吧。如果你还想起什么，可以随时跟我们说。”顾方清注意到了墨堪折的恍惚，微微弯腰，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用力拍了拍，秀气的眼睛直视着刘敏，替墨堪折温柔地安慰她。

　　“嗯……”瞬间，一种安全感从刘敏心里溢出，但在巨悲之下，刘敏只能勉强逼出一个苦笑来。

　　简单地安慰了刘敏后，墨堪折也缓过了神，他稍稍整理了一下笔录，和顾方清准备去调查这个夏成橙，顺便打电话给梁若闲那边，叫他们查查这个夏成橙到底是个什么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