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梦华录14

夜里的京城也还是依旧热闹。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贩夫走卒比白日里还多了几分，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熙熙攘攘，街道两旁的摊子上也多是些人围在旁边。一时间入耳的有小贩的叫卖声、看杂耍客人的叫好声。那些胆子大的青楼女子还直接站在二楼挥舞着手帕掐着娇滴滴的声音邀客，隔着条街的另一侧则是酒楼里的小二招呼客官的吆喝声。

这片地方就是整个大宋最热闹繁华的都市，尤其是晚上出门身处闹市，更能体会京都的风土人情。

在底层人眼里这时候是最好做生意的，因为到了晚上那些富家子弟是最爱出来游玩的时候，哪怕得个赏钱也足以让一家子人过上一段富足日子。但在上层人眼里晚上则是最好出来找乐子的时候，因为这时候最是纸醉金迷，那些青楼和酒楼里多的是一掷千金的纨绔。

樊楼包厢。

“我说，你今晚喝的闷酒可够多了啊。”顾廷烨夹着菜看着眼前这个从坐到这个椅子上开始就光喝闷酒不吃菜的人不解，“你到底遇上什么事儿了？难道生意不景气？”

顾廷烨和池蟠是从年少时期就认识的，原本关系也只是一般，只能说是能玩到一块去，但没有深交的酒肉朋友。关系真正好起来的时候还是池蟠父母去世，而他决定从商的时候开始。

“我可是汴京城里十二家行会的总把头！我能有生意不景气的时候？”池蟠放下酒壶抹了把嘴，“我喜欢上一个姑娘。”

顾廷烨这才开始认真了：“哟，这可了不得，咱们池衙内居然喜欢上姑娘了，可真是长大了啊。”

自从两人关系真正好起来开始，因着顾廷烨大了池蟠五六岁，顾廷烨就拿池蟠当亲弟弟看。池蟠失去双亲，一有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也会去问顾廷烨。

顾廷烨又问：“哪家姑娘啊？”

池蟠捏着筷子戳着碗里顾廷烨给他夹得菜：“你认识。”

顾廷烨奇了：“我认识？”

“积英巷盛家，盛家七姑娘。”池蟠的声音闷闷的。

顾廷烨傻了，这盛家七姑娘可是早早就传出身子弱，就连去庄学究那上课也都是隔几日去一次，平时还拘在家里深居简出的，她到底怎么和池蟠碰上的？

池蟠一看顾廷烨那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即就不高兴了嚷嚷道：“川川可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是个病秧子，她身体好着呢！还经常溜出府玩儿，能蹦能跳的，走几条街都不带喘气儿的。”

“哟哟哟，川川都叫上了？”顾廷烨睨他一眼。

“她呀，虽然说身子骨不太好，唉你别瞪我，别人说的别人说的，我这不是才知道她健健康康吗？但是吧，从小她就伶牙俐齿的机灵得很，小时候我不是去扬州？当初盛大人也还在扬州做官，我去他们府上借住了段日子正好碰上他们家大姑娘和袁家定亲。”顾廷烨举杯喝了口酒接着说：

“那时候我年纪小不抗事儿，被袁家大郎诓骗着与盛家三郎比试投壶，彩头正是她大姐姐的聘雁，盛家三郎差点把聘雁输给我。还是盛家六姑娘站出来把聘雁赢了回去，比试一结束盛小七就站出来劈头盖脸的把我教训了一顿，那伶牙俐齿的啧啧，我可是头次遇见这么嘴上不饶人的小姑娘。”

池蟠原本抱着酒壶认真听着顾廷烨讲婳川的事，一听到他说婳川嘴上不饶人就憋不住了，立刻维护道：“什么嘴上不饶人啊说那么难听，本来也是你先不对。”

顾廷烨对这个胳膊肘向外拐的弟弟彻底投降了。

“所以你把我叫出来，就为了看你喝闷酒？”

池蟠做扭捏状：“我这不是心里难受，好不容易喜欢上个姑娘，结果又是个官家小姐。你也是知道我的，我是当不官的，要不当初我爹去世后我也不会从商了。”

“从商怎么了？我外祖父家也是从商的，都是各凭本事吃饭可没有谁是低人一等的。”顾廷烨不忿。

池蟠摇摇头苦笑：“我原本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但我自从喜欢上她开始我就觉得自己哪儿都不够好。况且士农工商，人家抬举我能称呼我一声衙内，实际上背地里那些编排我的话我都知道，不过说我是个浑身铜臭味的混子。而且我这样的，盛家哪肯把女儿嫁我？”

池蟠虽然性格孩子气，但看事情通透，自己也想的明白，没点本事可不能在京都立足。而且十二家行会的总把头可不是靠着混不吝的性子当上的，还得有真本事才行。

这话顾廷烨也不知怎么安慰，池蟠说的的确是事实。清流的官宦人家可没有拿嫡女下嫁给商人的道理，这样不仅会被他人耻笑，从而对一家子的名声都有影响。如果盛紘真这样做的话他不是疯了就是颅内有疾，俗称脑子有病。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顾廷烨给池蟠倒上酒，“喝酒喝酒。”

“今晚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