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7

“呕——”

婳川拍拍如兰的背，如兰手里抱着个痰盂吐的昏天黑地。

现在婳川正在从扬州前往汴京的船上，盛紘过了年后的几个月里兢兢业业终于是升了官，现在成了汴京的从五品官。盛紘如今还算年轻，也算是一步一个脚印仕途步步高升。

她这个爹虽然家事上糊涂了些，当官却是十分谨慎的，相当爱惜自己的乌纱帽，不然也不会因为林噙霜差点连累他的官声冷淡林噙霜那么久了。

那天晚上王若弗足足让人拿戒尺打了林噙霜一个时辰才叫人把她抬回林栖阁，就此林噙霜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下地。

而林噙霜那件事儿在隔天老太太回来听说过后又是发话让她再禁足半年，现下上了船家丁也在她的船舱前守着不许她出来走动。

为此一开始盛墨兰没少跟盛紘哭闹求情，但连带着盛紘现在都对盛墨兰淡了许多，她自己可能也是怕了，渐渐的不敢再去盛紘面前提及要放林噙霜出来。

盛明兰现在被老太太带去教养，卫小娘虽然一条命保住了但身子骨却大不如前，时不时病一场也没精力再去看顾盛明兰，反而天天抄写佛经，大概也是想给死去的那个孩儿超度吧。

不过婳川也理解了她的做法，因为只有这样盛老太太才会真正怜惜盛明兰。

但王若弗对盛老太太养了盛明兰这件事是无所谓的，反正在她看来盛老太太养盛明兰总比去养盛墨兰要好。

“想不到这船坐着居然这么难受，什么时候才能到汴京啊。”盛如兰漱完口苦着脸。

“这才几天呀，还早哩。”婳川给盛如兰递了块蜜饯，“快吃了去去嘴里的味。”

盛如兰直接张嘴叼走，婳川也不嫌弃，只拿了帕子擦擦手又继续摆弄手里的医书了。

“七妹妹，你放心，等你学成了我以后看病都找你！”盛如兰看着妹妹喜欢医书就拍拍胸口表示会全力支持妹妹的梦想。

婳川听了盛如兰的快言快语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先不说她拿本医书只是在为以后的医术找个由头，就是盛如兰这样上赶着生病的话也让她有些哭笑不得，真不愧是王若弗的这几个孩子里面最像她的一个。

“那我倒是希望你一辈子都别找我来看病呢。”

“唉，我也想，你不知道这几日我吃晕船药吃的人都快泡出苦味了，时常觉得嘴巴又苦又涩的，这苦药汤子可真真是难喝。”盛如兰一脸忧愁，“七妹妹，你可真不容易，从小到大的药汤子比我和大姐姐二哥哥加起来喝的都要多。”

婳川想起这个也是一脸的一言难尽，她其实不喝那些药也会好起来，但这个她就算是说出来也没人信，还会被以为是病糊涂了说的胡话。

她就只能趁着没人把药往花盆里倒，这几年都不知浇死了多少盆景。

“你若是觉得嘴巴苦，就多来我这吃些蜜饯，不仅母亲买了好多就连上船后祖母处也给我送来了许多呢，祖母处的蜜饯酸酸甜甜的最是好吃了，你时常吃一颗便不觉得嘴巴苦。”

“好啊好啊，母亲总是怕我长虫牙拘着不叫我多吃，偏偏宠你给你买了这许多，托七妹妹的福这下我也能时时尝到蜜饯了！”如兰一听可以吃到许多蜜饯就开心的眯起了眼，手又往桌子上拿了块牛乳糕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开口：

“七妹妹，你是不知道，这几日那个墨兰因着林小娘现在被禁足，都不敢趾高气昂了呢。哼，就是一个庶女罢了，本来就不该越过我们嫡出的去。”

盛如兰这一口一个庶出嫡出的让婳川眼皮子一跳，若是她没记错盛紘就是庶出的，只不过因为盛老太太无所出才把他抱去教养在膝下。若是盛如兰这话被人听去传到盛紘的耳朵里，盛紘难免要对这个女儿厌恶几分。

“好了，这话可别开口让人传了出去，再说了六姐姐也是庶出的，但六姐姐不是挺好的？你看看你身上的这个荷包还是她绣了送你的呢。”

盛如兰一听也有道理，撇撇嘴：“也是，六妹妹可比那个墨兰好多了，但我跟七妹妹得要关系最好才行。”

“是呢，我跟五姐姐关系自然最好。”婳川笑的像只小狐狸。

又在水上漂了几天，下了船后雇了几辆马车就浩浩荡荡往积英巷去，盛家在汴京的宅子是盛华兰帮着相看的，就在积英巷里头。

但在路上也是盛紘走运，救了个老先生竟是学家大儒庄学究，庄学究也懂得知恩图报，知道盛家在寻教书先生当下便决定要去盛家教书。

这下盛长柏和盛长枫的课业问题便解决了，但盛老太太也偏疼孙女，想着女儿家多读书知礼总归不是坏事。便让人传话让家里的四个兰都去一同上学，又顾念着婳川身子骨差些，就让婳川每几日去一趟便可。

婳川乐得轻松自是没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