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自私功利的母亲

深陷回忆中的程博文突然停顿了下来，他在用力地喘息着。

“程老，你没事吧？”顾魏看见程博文好像有点奇怪，职业习惯提醒他，他是个医生，职责时救人。

“我没事，今年年初做了个胸腔开腔手术，偶尔在我比较激动时，会有胸疼的后遗症。所以我现在，也不会接手术了。我们继续吧！”

捂着胸口的程博文，额间泛着微微的汗珠，顾魏扶着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程博文假寐了一会，闭着眼继续回忆着过去。

“魏芳突然提出交往的请求，让我陷进了狂喜和担忧里。魏芳她在当时的音乐界也小有名气，我得努力做出点成绩才配得上她。我们交往步速发展得很快，在学校是别人眼中的金童玉女，我也以为我可以一直的麻醉在温柔乡里。年轻人血气方刚，有次她巡游要去一个月，我们就有了私定终生的开始。自从那时，我更拼命地想做出成绩配得上得魏芳，我压根没想过接受我妈的要求去接管药厂。但时间长了，魏芳她开始催促着我赶快出发德国，你的外婆那时也在催促着我们把婚事办了，慢慢地，好不容易挤出时间的一次约会都是以吵架结束。可能注定我和她没有缘分在一起，就在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年纪念日，德国那边传来消息，我妈在药厂跟她的继子吵架晕倒送院了。那时我在竞争实习机会，进入华清医院是我的目标。但我知道魏芳她心高气傲，一心是要出国留学的，所以，本来导师已经安排了华清的实习岗位，我毅然放弃了，直接办手续出发德国。这些事发生得那么突然，身边的同学都以为我瞧不起华清，好高骛远。在出国前一天晚上，我跟魏芳说，一定要等我，我到那边尽快想办法申请她出去。那天晚上，她告诉我，她申请转系了，因为我妈跟她说，药厂那边都是对继承位虎视眈眈的人，她需要一个能帮忙稳住地位的家族成员，她希望我的另一半是能辅助我，而不是跟我风花雪月的……

程博文闭着的眼睛突然打开，凝视着顾魏，“是不是觉得这好像一个魔咒，挥之不去？”

顾魏觉得程博文刚刚的话，他不知该不该相信。如果相信了，那就是认定了母亲的品性如此；但如果是假的，他为什么找自己说这些？他瞅了程博文一眼，问道：所以，我妈其实也是为了你而转系的？

程博文的眼神变得悲恸且深邃，眼睛瞇了下，又闭上了。“她是转系了，确切地说，她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她自己。我不知道原来在我们交往不久，她一直跟我妈是有书信往来。她跟我妈承诺说，她会转系，她愿意辅助我。当时我真的以为她会为了我那么伟大，放弃音乐，重新规划自己的事业，我觉得很愧疚，发誓绝不辜负她。但老天不知是不是不想我一直被一段掺满利用和 阴谋的感情所欺骗，我去德国第三个月，药厂因为我妈的一个错误决策，陷入了空前财政危机。我一边在柏林医院实习，一边还要处理面临倒闭的药厂，每天过着非人生活。我写信跟魏芳诉苦，开始她还有一两封草草几字的回信，我是以为她刚转到医学系学业繁忙，我理解她包容她，等着赶快把柏林的事处理好我就回国找她。谁知道，在第六个月，等来她的第四封信，居然是让我不要再找他，她要结婚了！哈哈……可笑吗？新娘结婚了，新郎不是我！我当时在柏林收到那封信，跟疯了似的，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回来找她！而她？她已经跟你父亲领证了！她让我不要再找她！以前的事，就当做一场梦一样，现在梦醒了，大家各自回到正轨。你知道吗？我一个大男人，在她面前哭了，我跪下来求她不要离开我，我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可以没有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程博文越说越激动，这如果都是真的，那么这的确是个让人捶胸顿足的过往。

顾魏默不作声，他不知如何回应。在别人口中听到自己母亲如此不堪的往事，而且那个别人，还是母亲的旧情人，真的有种无法言喻的苦涩和……心痛。他已搞不清楚该相信谁的话，但目前，是程博文和父亲说的比较敏合，把他们说的凑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但这故事却告诉他，他有个功利自私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