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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买得一枝春欲放

孟盼得罪了月娘一事,还没有三天,九重天上下便已知道。

  天君知道后勃然大怒,要治罪于孟盼,只是没有想到,帝君他老人家力保孟盼,才没有治罪下来。

  就像周砚担心的那样,本上神呢,本不该同她一般计较,但,若不是她先给我找不痛快,本上神也不会故意说那些话让她不痛快。

  因果因果,正是有因才有果啊。

  父君若是晓得本上神如今将世间的道理参悟得这般透彻,一定会万般欣慰,含笑九泉。

  本上神想起父神,又回头对周砚道:“温小公子说,希望我命跟他一样硬,能活到一百岁,中间虽然会经历些坎坷,但一定要在一块儿,不分开。但如今他却先忘了说过什么话,丢下我便跑了。”

  说起来温小公子,周砚的神色暗了几分。

  “本上神是上古之神,中了那一刀,原本也不至于丢了命去,只是容易折了仙寿,但折了又如何呢?比起多活几万年,本上神更想要他在身旁。”

  她回想了一会儿。

  镇妖塔之内的草药,如果真的能带我温小公子回来,不说须等九万年,九十万年,本上神也肯等,等着他开口,再唤本上神一句纯儿。

  “话说回来,那个叫作孟盼的姑娘,老子觉得,是真的有点丑。”

  周砚笑了一笑,拿木制牙签剔牙,又命伺候茶水的丫鬟,再切一盘果品上来。

  “老子觉得,你宫里的果品其实味道不错,不如你我二人去妙华宫门口,摆果品赚一些银钱?”

  本上神将他的歪理消化了一会儿,道:“本上神的果品是云儿切的,我从未问过这一回事,所以不知道配方。周砚你想着银钱,难道不也是因为孟盼做的饭难吃?”顿了顿又道,“还有,帝君其实也会做饭的。”

  周砚一听,像千里马找到了伯乐,点了点头。

  “你太了解我了,”他激动地往嘴里塞了一块甜糕,“只不过帝君也不肯做饭。”

  他挠了挠头,道帝君不做,上神你又不肯卖点果品买饭,那这几天的伙食就你给老子出了。

  “...其实我不会做饭。”

  宋析纯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他停下数钱的手,语重心长道:“话说,那个孟盼的身份还被挖出来了,你知道么?”

  本上神有些好奇:“你说什么?”

  他轻描淡写道:“那个孟盼呢,是帝君的旧人,听说帝君对孟盼很上心,有传闻,孟盼和帝君是兄妹,但老子看着不像,也有的说,帝君和她是旧情人,只不过我觉得不意外,便是有朝一日,孟盼和帝君在一起了,成了他的妻子,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听见这一句话,本上神心中不是滋味儿。

  如果孟盼真的成了他的妻子呢?

  看着帝君对她关怀备至的模样,她一时也觉得,帝君对孟盼,不像是假的,况且,他还为了孟盼,驳回了本上神的话呢。

  想到这里,本上神心中有几分酸涩。

  她想了想,还是委婉地拒绝了他继续说下去。

  是了,本上神的确不想要他二人在一起。

  想到这里,一个上午她都心不在焉的,一会儿在院中呆呆扫树叶,一会儿,又跑去殿中发愣。

  直至下午,她才百无聊赖地在正殿中旁边的枣树上晒太阳,有几位丫鬟卷了袖子,代她在殿前打扫卫生,远远传来模糊的喧闹声,令她的心归位了一些。

  此时,本上神正昏昏欲睡,远处的扫地声却戛然而止。本上神将盖在脸上的经书摸下来,一抬头,便看到几个着玄色长袍的小仙,缓缓地在殿前落了下来。

  带头的那个,便是帝君身旁伺候的序淮。想来帝君这位尊神不愿放下身份,才命序淮来请本上神的吧。

  序淮来这,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帝君弄来请本上神回去的,本上神心高气傲,多人时那会儿,没给足帝君面子,想必帝君将本上神请回去,明着是想要回去学习技巧,暗着,是想要本上神负荆请罪去了。

  “...序淮仙官来,是想要我去给帝君请罪么...”

  他难得愣了一会儿,又用奇怪的眼神看向本上神。

  “上神是否多虑了?帝君谴我来,是为了问问上神为何生气呢?”

  听见这一句话,她错愕了一会儿。

  本以为,除开这件事,便不可能有其他事,只是,令本上神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位尊神,只因本上神生了气,竟然劳烦了序淮来亲自迎回去。

  她不由得摸着下巴赞叹:帝君他老人家,果然是大慈大悲的仙,这该是怎样的大方才会这么做呢……

  几个宫婢站安稳后,有几个看护的宫婢递给序淮一个东西,序淮从容地接过来。但,本上神率先注意到的是序淮的衣裳。

  “我记得今天并非什么节日,也没有什么喜事,你今个儿,怎会穿了红色的衣裳?”

  “帝君吩咐的。”

  “为何?”

  “帝君说,让小的穿红色的,给上神冲冲喜。”低下头,他又开口,“他还说,得穿红的来迎上神回去,否则上神不肯走。”

  听见这话,本上神噗嗤一声笑出来。

  见本上神高兴,序淮趁着这个点上,问道:“那上神去不去呢?”

  “当然去了。”

  一路上,她心想:帝君他老人家果然是个好人,连这一种事都能够想到,也算是个容易让人猜不透的。

  进了门,几个丫鬟站在两旁。

  只见帝君他老人家穿着庄重的赤色袈裟,与丫鬟说了些什么,便做出请的手势,将本上神引向帝君旁边。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便将这位尊神多看了一会儿。

  本上神的脚步追随着几个丫鬟走近,看着序淮从他的手上接过一个东西,又看了一眼,看完,又慢吞吞地向本上神这走,所有的动作都点到为止,恰到好处。

  “你还叫我来做什么?”

  她盘起双手,故作生气的模样。

  其实,她的心中并非因为这个便真的生了气,她一向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对于这样的小事,自然也不会生气。

  他打个哈欠,慢悠悠地从树下走下来,将握着经书的手往身后一背,懒洋洋地对本上神道:“天气晴朗,但人不在,无心赛马。正巧肚子饿了,走,去后厨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合着...合着您老人家,是来叫我煮饭的?

  “我没让你来做饭。”

  本上神的心中所想,让他望穿秋水,心中不由得多生几分惭愧。

  一开始本上神半解不解,跟着进了门,又吃了饭,还没走到寝殿,就见两个小厮跑来。

  “何事?”

  “帝君说了,请上神去场上练赛马。”

  “那他方才为何不说呢?还请本上神去吃饭了,本上神走了一半路正要回去,你却冒出来了。”

  小厮有几分愧疚,想了一想,咽了口唾沫道:“...帝君说,吃饱了才有力气运动...”

  本上神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人的背影:“你让我想想吧。”

  “事不宜迟,先走。”

  两个小厮架着本上神便向着小后院跑。

  “帝君,帝君,仪纯上神过来看您了。”他们喊道,“帝君您快点过来。”

  序淮打了个暗号,小厮应声加快脚步,帝君他老人家站在原地有些愣神。

  帝君和被架过来的宋析纯,现在都跟愣神仙似的,她想知道,为何自个儿被架过来,帝君还表现出来一副惊讶的模样?

  但这桩事说怪也不怪,帝君他老人家一向做出的事,有那么一分半分的古怪,所以本上神见到他这个模样,并没有意外。

  “你还在装呢?”

  两个小厮将本上神放下来,本上神晕乎乎转了几圈,才稳稳地站在他的跟前。

  此时,她只觉得怒火中烧,想将帝君给当场撕碎,但奈何自个儿的力量实在拼不过他,只能一双眼瞪着他。

  帝君抬脚往前走,漫不经心应道:“听太上老君说,他每年都会炼一味药来,说是能使人暂时失去力量。想来能跟上神说上话的,应当是其他的尊神,而非本君,本君本想着算了,可太上老君太过于热情,非要将这一味药送给本君,虽说如此,但眼下却没有人试一试,但现在,正巧有一位不错的人选……”

  “啊...我说,我本来想来的,但没有力气来,于是劳烦了你家的小厮扛我过来。”

  她笑嘻嘻地道。

  “那便好。”

  帝君看了一眼本上神,转过身去,率先上了马背。

  他意外之中的伸出手来。

  她脚步顿住,回头正经道:“嗯?”

  帝君叹一口气,手扶上她的肩膀:“本君本想着教你,咱都认识了几百年了,况且,还是盯着本君的面子,本君不教你,有些说不过去吧……”

  “那好吧...”

  本上神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人已上了马背,坐在了帝君跟前,借身后的宽袍隔开与他的距离,帝君眯眼道:“本君只想教你一些技巧,没想过想要对你做些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面前的宋析纯惊诧道:“你怎么知道?”

  帝君:“...”

  一匹野马让帝君训的乖巧,马鞭一抽,马儿便极快速地转了个方位,朝着宽阔的院中奔跑。

  看此种力道、此种技巧,本上神今天如果没有认真学,恐怕是收不了场了,倘要学的话,只有本上神与帝君,不出三天,便能青出于蓝胜于蓝,但还带了个孟盼……

  艰难抉择间,她忽然感到身子一晃,马受惊,有几分失了控,撒开蹄子便四处狂奔。

  她尖叫了一声,眼泪本能的从眼角滑出来。

  但无奈马儿不肯吃这一套,她只得死命攥住缰绳,手都发红了一些,还未来得及用力,攥住的手被另一只手稳稳握住,腰也被揽住。帝君贴在她身后,嗓音沉沉响在她耳边:“放开,看着我如何做的。”

  她睁大眼睛,身体不由自主地后移,帝君用力一攥缰绳,又用力抽了一鞭子,马儿立刻静了下来,脚步也变的稳了一些。她看不清帝君带着她,骑在马背上使出了什么招数,眼光定下来时,只见腰上一只手,还有贴的极其近乎的帝君。

  本上神一向定义自己也算个赛马术极其棒的人,数来数去,自个儿上阵的机会虽说并不多,但几万年来,光是瞧着父神与其他神仙切磋之后,她也觉得经验长进不少,但今天,她打心底觉得,今次帝君训的马,是看着训的最好的一匹。

  “懂了么?”

  他放在她腰间的手放开,对上她的眼。

  “...知道了。”

  我现在的脸,一定红的和柿子一般,一定是。

  她想着。

  帝君将她放下了马,她便一溜烟跑了没影。

  在宋析纯如同一张旧宣纸的泛黄的记忆中,由于比赛延后,妙华宫里,她同闻时礼,还有孟盼共处了十几日。但因为要给三人传授什么技术,须帝君用这些时日蓄养精神,以力保三人能取胜。

  但近来,本上神和帝君呆的时间长一些,孟盼喝了醋,便更闹几分,不时便要跑到帝君的寝殿闹一闹才好。

  帝君日日窝在了后院,偶尔在屋里画画屏风,少有出门走动的机会。她和帝君呆在一块儿,也少出门走动。听见丫鬟说,帝君和谁在一块儿时,孟盼则到处找帝君的,找了一圈,发现帝君与宋析纯在屋中,闭门不见其他人。

  “帝君,孟姑娘求见。”

  序淮呈上来刚泡好的热茶。

  “孟盼已经求了一个上午了。”

  本上神在一旁研墨,一边给帝君洗着毛笔,并没有因为这一句话作出什么异常来。

  “放她进来。”

  只见她忽然睁大一双眼,向着帝君哼声笑道:“我曾经听闻,帝君是四海八荒无欲无求,一心清修的尊神,但没想到,帝君还有桃花呢...”她像是得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阴鸷的眉眼险险挑起,“小的确实想再见一见帝君的小娘子什么模样。”话罢,她自顾自地又笑了两声。

  “帝君,小的去给孟盼开门,顺便给您和上神备好晚膳。”

  其实以二人的修为,一年半载不进食也无妨,帝君他老人家更不用提了。

  但本上神,是前几天刚被帝君给吓了,心中的恐惧还未消散,一天没吃东西,便已经受不了的躺在帝君的榻上四处滚,于是,序淮便只能去学习做饭。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序淮和帝君这么对自己,他是个好人。

  头三四天,知道本上神和帝君在一起了之后,孟盼便开始哭,哭完又闹,闹完又粒米不食,滴水不进,让序淮很头疼。

  但好在头几天,孟盼还算有几分理智,闹完没有继续闹,但这几天,却不那么理智了,天天趴在房外的小凉亭之中,说着帝君不出来便在这趴上一辈子。

  序淮小仙无奈,只能将她放了进来。

  “帝君啊。”她上前一步,一面打量审视,一面急急开口,“你怎么样?怎么出去走动了?感觉可好?是有什么事?是不是这个女的不让你来见我。”

   孟盼一连几个连环扣,砸的本上神头晕的很。

  帝君没有回答,蘸了蘸本上神手中的墨,在给屏风添上几只百灵鸟。

  “帝君,你为何肯见她,却不肯不见我?”见帝君不回答,孟盼更急了。

孟盼急了一柱香,都没有得到帝君他老人家的回答,直到本上神手中的墨干了,帝君才答道:

“想留下,便找个地方坐着,别闹了。 ”

“好。”

有了帝君的话,孟盼将本上神手中的砚台给拿走,又顺理成章的拉开本上神,拿着砚台坐到了帝君的身旁。

“帝君,我给您研墨吧。”

孟盼一手拿着墨石,往砚台中倒了点儿水,又将那块小石子给丢进去,一边笑着看帝君。

“你会吗?”

“会。”

“下去吧,” 他从头到尾没有看孟盼一眼,“你要是还在这儿闹,本君便命序淮赶你出去。”

孟盼委屈,看向本上神时,眼神又多了一分恨意。

“还不过来?”

孟盼走了几步,听见这一句话,连忙转过身要过去。

“没叫你过来。” 说着,他向本上神招了招手。

于是,今天的状况,便是孟盼憋屈的站在一边,看着帝君与本上神你侬我侬,忒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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