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24)

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

　　寰谛凤翎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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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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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山畔，湖山畔，云缠雨绵。

　　雕栏外，雕栏外，红翻翠骈。惹下蜂愁蝶恋。

　　三生石上缘，非因梦幻。一枕华胥，两下遽然。”

　　她睁开眼，撑了撑手臂欲坐起身，哪知臂弯一软，却脱力跌回了床上。

　　“外面是谁在唱曲儿?”她问道。

　　一个仙娥看了看她，忽然转身拔腿就往外奔，一路嚷道:“快!快告诉天帝陛下!公主醒了!”

　　另一个仙娥显而举止庄重稳妥许多，只是瞠目看着我犹带一丝颤音回道:“公主睡了这半月可算是醒了，天帝陛下日夜忧心。”

　　她蹙了蹙眉，再次问道:“外面是谁在唱小曲?”

　　那仙娥回道:“天帝陛下今日登位，诸仙助兴，前庭有仙家搭了戏台子，在唱凡间的曲子。”

　　她闭眼问道:“这唱的是什么?”

　　那仙娥恭恭敬敬回道:“唱的是一出昆戏，唤作'惊梦’。”

　　“惊梦……惊梦……”她嗫嚅在唇间重复了几遍，忽地抬头看向她:“天帝?哪个天帝?”

　　那仙姑掩口一笑:“公主说笑了，天帝还有哪个，自然只有一个，便是夜神殿下了。方才天帝还抽了间隙过来瞧过公主，不想可巧刚走，公主便醒了。”

　　“夜神……”我脑中忽地乱作一团，“夜神……你说哪个夜神?"她一把攀住她的袖口，“火神呢?你说我睡了半月?火神为何不在？”

　　旭凤不会不管她的。

　　“火神……?”她一时怔怔不知答言，被她揪着衣袖再三再四重复问，方才小心翼翼道:“火神……火神不是已经灰飞烟灭了吗?”

　　……怎么会!

　　她猛得推开了那仙娥，掀帘就要冲出去寻他。

　　仙婢见此大惊失色，忙将她按倒在榻上，急声劝解道:“公主，你如今伤势未愈，切莫胡思乱想。火神早就灰飞烟灭了，公主不必为他担忧。”

　　灰飞烟灭……

　　“啊——！”她似眼中含血，双手抓紧了那仙娥的领口，“你骗我！我要去找他！”

　　“公主……公主息怒……”仙娥吓坏了，连忙求饶。

　　“雀灵呢？我要她照顾我，我不要你！”

　　“要什么?”有人踏了进来，颀长的身子，白色的袍子。

　　不是旭凤。

　　她泪眼朦胧顿在那里，万物静止。

　　“要雀灵……天帝…天帝陛下……”那仙娥哆哆嗦嗦，魂不附体。

　　“雀灵她消失了，”那人叹息了一声，“我派了无数人去寻，也未能寻到她。”

　　她呆若木鸡，“不……我不相信，她……她怎么会消失？”

　　他又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旭凤他……他真的……”

　　“你不是亲眼所见吗？旭凤他已经死了，”他缓步踱到榻旁，伸出手抚摸了下她苍白憔悴的脸颊，“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

　　“他为了锦觅，已经灰飞烟灭，连转世轮回都做不得了。”

　　“为了锦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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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

　　尖锐的哭喊声划破了整座宫阙。

　　她抱着头，痛苦挣扎，眼眶里流淌出一串晶莹的液体。

　　“不……旭凤，为什么，为什么你对我那么狠心……”

　　她喃喃低语，满怀悲恸，佛陷入了某种噩梦，浑身不住打颤。

　　他俯身拥着她，轻轻拍着她后背安慰道:“别怕，别怕，没关系，我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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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渐渐平息了呼吸，眼睛紧紧盯着他，

　　“润玉，旭凤都不在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意义了。”

　　“没关系，”他握住她冰凉的手，“我会陪着你。”

　　“你放弃吧……不值得，不值得……”

　　“穗禾，你听我说，”他的眸子里，带着某种卑微，“我爱你，穗禾你知道吗？我曾以为……直到……”他哽咽住，话音戛然而止。

　　“我知道……”她的声音也变得嘶哑干涸。

　　“我不知道，我现在该如何面对，你等等，我再想想……”她的声音抽哽，“我想冷静一些。”

　　他沉默了好久，终是点了点头。

　　她从他怀里退出，慢慢挪动身子，下了塌。

　　他随即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她径直走到窗边，望着窗外，任由冷冽的北风刮进脖颈。

　　他立在她侧后，凝视着她单薄纤弱的身影。

　　她站定，突然转过身来。

“润玉，你说旭凤会不会在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