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情分

老何没有说话，静静站在那。

直到王俊凯摆摆手，“罢了，你也在我身边待了那么多年了，人老了是糊涂了。”

老何没有吭声，默默的站着。

良久才听见王俊凯说，“你出去吧，我想睡一会。”

“好的，我这就去处理。”

老何关上门的那一瞬间，突然有个问题在脑海里，在王俊凯身边多久了？

有十五，六年了吧。

他学历不高，进时代峰峻的时候，才刚刚成立，那时候就是个小工作室，他刚刚失业，迫不得已来了时代峰峻。

为了养家糊口，他还有一个心脏病的女儿，在医院躺着，半死不活的。

没过几年，时代峰峻火了起来，要辞退他，是王俊凯那天恰好要和老板谈事情看见了他。

随口一说，要他当他的助理。

这一当就是十几年。

从来没有换过，他请假要照顾女儿老婆，三天两头的请假。

王俊凯那时候行程满，经常到处跑，知道他不能跑，那时候还打算把他安排在秘书部。

工资没有他当助理的多，可是就在他女儿十五岁那年，突发心脏病，要进行抢救，还要心脏搭桥，需要50万。

他没有，他到处去借。

为了这笔钱焦头烂额，还差15万。

那时候王俊凯在北京上学，已经不经常回重庆了，他们的联系并不多。

他把身边的亲戚朋友全借了个遍，有点亲戚在听见他说女儿突发心脏病要手术的时候，二话不说把钱借给他，那是一个年进八十的老太太，还有些亲戚在听说了之后，立刻赶他走。

朋友也差不多和他断了联系，他尝试找老板预支工资。

老板却说，王俊凯当年指了他要当他的助理，王俊凯就应该是他的老板。

凌晨三点钟，他睡不着。

在医院的ICU里隔着玻璃看着他病怏怏的女儿，她向他伸手，嘴唇动了动，没什么力气有掉了下去。

他已经泪流满面。

后来被护士说，只能观看病患半个小时，现在时间到了，您得出去。

他在凌晨三点钟的街头流浪，不知道去哪，在医院附近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

终于在太阳出来的时候，他拿出手机。

拨打了王俊凯的电话。

向那个只有十八岁的少年开口，借钱。

王俊凯什么都没说，挂了电话。

他看着渐渐黑去的屏幕，看着太阳升起。

没有情绪，就一直这样呆呆的坐着。

下午五点钟的时候，他还在医院的长椅上坐着，等医生什么时候下班。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黑皮鞋出现在的视线里，他抬头向上看。

他带着墨镜，脸上没什么情绪。

“走。”

只说了一个字，他就往大厅的方向走去。

他跟着王俊凯走。

“对不起，我女儿这边需要人，您给我的工作我没办法按时完成，您要是对我不满意，您……可以辞退我。”

王俊凯听了这话，转身面对他，面瘫脸，“你觉得我是在生什么气？”

何助理看着他的气场，慢慢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