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礼物

再穿过假山便到大堂，隐隐听得些许吵闹，本无意多管，却听得景桓的声音也在其中。景桓向来不与人争执，这是所谓何事？

“景桓？”前面一个红色的小肉粽正叉着腰，听到有人叫自己，认出来人更是听了听胸脯，“哥哥，他们欺负人！”说着终于抽空看了一眼云曦，一个晃神便愣住了。

“云哥哥。”

“嗯？”

“你今天真好看。”

“……”

云曦没再接话，转而问他“发生了何事？”

景桓低下头来，小脑袋怏怏的，“他们抢了我给哥哥准备的新年礼。”话音刚落，对面的几个小孩马上否认，“我们没有抢，分明是景桓自己丢的！”“我没丢！是不小心掉了。”

三言两语间，云曦明白过来，景桓自己先把东西弄掉了，那几个小孩捡到了，不承认是景桓的，不肯还他。

旁支这几个孩子历来见不得景桓，小小年纪却聪慧灵敏，常常被爹娘拉来比较，倒也能理解。只是景桓的态度让他略微吃惊，按照他的性子，东西没了就没了，断不会这般失态到与人争抢。而他为自己准备了新年礼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他蹲下身来，却尴尬的发现一下忘了自己也还只是个孩童。只得硬着头皮抬头看向景桓，慢慢哄到，“既已被拿去，那就暂时不要了，我想景桓也不会再把它给我了，不若就这样算了，倘若你还想送，那就劳烦景桓再为哥哥准备一次，你看可好？”

景桓垂头看他，绞了绞手不肯说话，也不点头。云曦恍然想起曾经成年的景桓说过一句话。“就是我不要了的东西，给你，你拿得起吗。”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他如芒在背。

当下，他站起身来，对着旁支几个孩子“虽说景桓不在意，不过小小东西罢了，却也是他要给我的心意。不论你们是拾得抢得，既已知晓属我之物，便该物归原主。”说话间，已然冷下脸来。那几个孩子，经他这么一唬也乖乖把东西递了过来。云曦接过转身便带着景桓走了。

走远些，景桓便把东西抢了过去，也不对，根本无需他抢，云曦直接递给他。云曦知道这东西景桓断不会再送出去，他不过是要拿回来。他的东西，任凭他自己处置，旁人沾不得分毫。

“哥哥，对不起。”景桓摩挲着手里的东西，闷闷开口。云曦却并未放在心上，刚才有一瞬的情绪失控，也是突然想起一些前尘过往，与小景桓无关。“景桓不必觉得抱歉，想到景桓能为哥哥准备礼物，哥哥已经很欣喜了。”云曦说的是真心话。

“那哥哥呢？”景桓停下脚步仰头看他。“啊？”景桓原本充满希冀的眼神逐渐暗淡，垂下头继续前往大堂。

云曦可算明白过来景桓在说什么，见到又一次闷闷生气的小团子想笑又不敢笑，他敢肯定他若真的笑了，估计三五天景桓都好不了。跟上前去，“是哥哥不是，我回去就给你准备一个可好？”慢慢哄着，景桓头也不回道“不是你想要准备的。”这小团子说话还越来越绕了。“那你要是不要，不要我可给别人了。”

景桓终于停下，憋了好半天，脸都气红了。“谁说我不要了，不准给他们。”云曦这才跟上来，“是是是，只给你准备。”

除夕夜顺利度过，没有任何意外，云曦也收到了很丰厚的压岁钱。原来，没有自己的捣乱，景府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