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耳光,就是苏眠明晃晃的试探。
皇太极怒了也就怒了,哪怕当场甩袖离开情绪过后她都能给圆回来,作为最大的受害者的她有足够理由与借口;
但皇太极却忍了下来……显然他对她的底线与纵容,比她想象中更低,更多。
苏眠是一个极会顺杆子往上爬的人,得到这么一个结果,你说她心里会如何去谋算接下来的事呢?
猎人or猎物?谁又说得清楚呢。
皇太极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留下苏眠独自在此暗自垂泪不已。
他将私人空间留给了她,让她理清前因后果。
这头心腹正为皇太极上药,瞧到他肩头那淋漓的伤处,瞟到他眸中那势在必得的笑时,只觉得是老房子一朝着了火,不然怎么就突然恋爱脑了呢。
果然恋爱脑的脑回路皆不可理喻。
啧,脑壳疼。
药上到了一半,皇太极终于是有了多余的空隙想其它。
也就是这时,他才想到后宫中才生产完的大玉儿,想到自己那个不知性别的孩子。
本着今日早朝未上,做戏怎么也得做全套的想法,收拾完后的皇太极朝着永福宫而去。
再说永福宫内大玉儿,倚于床头,眸眼红红,眼角似还有着未消的泪痕。
古代生孩子不亚于在鬼门关前打转,作为一个女人,一个真心爱着皇太极的女人,在这种生死攸关之时更是希望能见到心中的英雄。
可是她唤了他的名字整整一晚,他都没能出现。
宫人来信称可汗醉酒未醒,苏玛儿也劝着她,等天亮后可汗定会第一时间前来看她。
她也是如此自我说服的,可是她等啊等,等到了现在……心头的那个人依旧没能前来。
生了儿子的那份喜悦,随着他的冷淡的无动于衷散尽,留在大玉儿心中的只有满满的茫然。
她忽的就不懂自己拼了命的想生下儿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面对各宫福晋送来的贺礼,她也不觉得有什么惊喜,只有满满的难过与悲哀。
因为这些都是皇太极的女人,她也只是他后宫之一,甚至只是一介侧室。
苏玛儿抱着才出生的小贝勒,抬头看见她这般模样,心疼的上前将孩子凑近她两分。
苏玛儿福晋,您瞧,小贝勒长的多漂亮。
大玉儿眼神稍稍往她怀中的襁褓中偏了偏,看着那个自己拼死生下的孩子。
孩子虽还在襁褓之中未睁眼,但那眉眼的骨相却一脉相承了爱新觉罗家的影子,与他的父汗颇像。
放在以前,她大约会欢喜到无以复加,但这会儿她却红了眼睛……
见到她又要哭,苏玛儿立刻急了。
苏玛儿福晋您才生完小贝勒,可不能哭,伤身子。
她不置一词,只哑着声音重复着那个问题。
大玉儿……可汗来了吗?
面对主子那似哀求的眼神,苏玛儿既是心疼又是难过,但面上她却只能强颜欢笑道。
苏玛儿快到了。
苏玛儿了解大玉儿,一如大玉儿了解她,听闻此言如何不懂这不过是托词。
一时止不住的泪意滂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