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她的小手,将之按在自己的心口之上。
认真且一字一句与她道。
谢危你看,我没事,它还在。
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你,它永远都会为你跳动。
噗通,噗通——
强而有力的心跳是最好的安抚剂,苏眠的脸上终有了熟悉的笑。
看着烛光中她大病未愈的病容,谢危在榻边哄她休息。
却不知道是恶梦吓的,还是什么,睡前苏眠略有羞赧的将脸半藏在精致的锈被里,问榻边男子。
苏眠居安,你会一直都在吗?
暖黄的烛光落在床榻边男子清隽的眸底,似午后山涧浸在溪水中的琉璃,泛出清澈的颜色。
面对她的话,他倏尔轻笑。
谢危自然。
得到承诺的苏眠终是弯起了眸,乖乖合眼进入梦乡。
而一旁谢危就这么安静的握着她的手,如同巨龙守护着自己独一无二的宝藏,直至天光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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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将叛党一网打尽的张遮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匆匆回府看了惊吓过度卧病在床的张母。
张母却未多留于他,直接将他驱赶着让之代为感谢探望养病的苏眠。
原来那日张府凶险巧遇苏眠上门,哪怕再上个片刻,张母大概率就遭了那贼子毒手了。
张母一介妇人被这一吓也病的不轻,得知苏眠心知发作心下愧疚连连,自觉是自己拖累了对方。
可却碍于生着病,不好前自上门道谢,这会张遮回来可不得将人赶去给恩人道谢。
而在得知苏眠竟在谢府上养病时,张遮在马车上怔愣了许久。
直至小厮在马车外唤,称谢府到了。
敛下心中万般思绪,张遮自马车内躬身而出。
再说这头谢府,在前往苏眠小院途中,谢危得遇匆匆来禀报的小厮。
闻张遮代母来道谢,他清隽的眸稍敛。
谢危既然张大人是来道谢的,那便将张大人迎到院里,总归不能失礼。
说完他也没想前去迎接的意思,脚步不停往不远小院而去。
入得厢房,绕过屏风,一眼便见正喝着药的女子。
他脚步声未刻意收敛,以至于那头的人也正巧抬头向这头看来。
视线相触,俩人眸底皆晕开情意绵绵。
如同冰雪遇岩浆,他方才还显冷淡的眸肉眼可见的化为一波碧潭粼粼。
打发走婢女后,几步上前的他接过那将喝一半的药。
面对递送到唇边的药汁,苏眠抑下脸上薄红,张唇接过。
这药经林烟的手调制,苦味虽散了不少,但依旧不太好喝,好在苏眠不是那不明事理的稚童,平时忍着也就过去了。
但却不知道何种缘故,平时最是不喜的药,这会似乎多了一抹奇异的甘甜。
谢危昨晚睡的可还好,可有做恶梦?
谢危细心的给人喂药的同时,关心起了她的日常。
苏眠心里门清,自己身边这些婢女仆从,有一个算一个全是谢危的心腹眼线,自己这些天在谢府的一举一动全落在他的眼中。
这里面一方面是保护,以免上次张府祸事重演,另一方面则是谢危心中始终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