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眠耳边传来一声小小的叹息。
似无奈似欢喜,区别于外人前冷淡清隽的高高在上,一如经年初见时柔和清冷的声线。
谢危姜姑娘下次莫要再瞧那冬雪,也无甚景色,反倒累瘦了自己。
他话中所指便是苏眠上次受凉一事。
因为身子缘故,苏眠常年冬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担心她出门请安进入暖如春的厢房的孟氏,甚至为此免了她早起请安,可苏眠却因贪年后最后一场雪景,在窗户前多瞧了片刻,以至于受了寒。
这一病就在几个月,此间谢危虽来过姜府几次,但到底顾及着男女之别,只让人将补药送上了门。
对他这关心的话,苏眠似想说些什么,可是最后却只化为了谢谢两字。
谢危面上似有笑。
谢危可还喜欢?
他话中所指正是补药中夹带的私货,一个玉做的小麋鹿挂件。
谈起这件,苏眠明显来了几分兴致,一时倒彻底忘了俩人身份,弯着眸说着自己对他送来礼物的欢喜。
而在听到她竟将小物什摆在枕边,日日相伴入眠时,自来清冷如皎月的男子,耳尖竟泛上两缕薄红。
兴致正高的苏眠便听旁传来两声清咳,好奇扭头,却见他冷白的肤色高了几个度。
苏眠很热吗?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落在谢危耳中,差点让他呛了一下。
为了避免她继续这个略带羞耻的话题,他只能主动将话题转移。
谢危今日是姜姑娘独自来赴宴?
苏眠我倒是想,母亲却不放心。
听出少女这一句话中的气恼娇嗔的小情绪的谢危眼底染笑。
他最是欢喜她这种鲜活模样,不用如世家贵女般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端庄,有自己的情绪与想法,独独只为自己而活的一种鲜活。
谢危夫人担心你。
说到这里,想到不久前那事的他又道。
谢危前几个月贪雪受凉一事忘记了。
苏眠有些恼他一直揭自己的短。
苏眠谢少师……
分明是很简单的一句称谓,但是在少女那下意识亲呢的语气中,却似乎带着几分撒娇的调儿。
一时间俩人都愣了下。
不足一息后,谢危眉宇间绽开一个明媚的笑。
他回她道。
谢危嗯,我在。
苏眠却是脸一红,扭过头去了不敢看他那张清隽无双的脸。
羞红了脸的乌龟缩回了自己坚硬的壳中。
苏眠嗯,就是……雪宁跟我一并来赴宴。
或许是觉得尴尬,又或许后悔刚才的举止,少女试图转移话题便扯到了妹妹身上。
苏眠那个,雪宁最近挺奇怪的,还有前段时间看我的眼神特别怪,刚才来的路上笑的更奇怪……
谢危本没太意姜雪宁,毕竟在这个世界上现在的他最在乎的是眼前这个人。
但这听着听着他就敏感的觉察到了不对劲,不由多问了几句,随着苏眠的讲述,最后在得知姜雪宁入了尤府后,径直往后院似乎是想去见尤芳吟时,谢危的神色彻底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