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欠你什么

厌炬灰知道奉贤的病情后，迅速想起了雅安说过的话，在圣岛，有一种花，吃了可以丰富心火。

就算是希望渺茫，她也要去试试。

万一可以帮奉贤吊着命呢？

厌炬灰在收拾好一切后迅速前往圣岛。

她进入圣岛的时候直接摔进海里，冰冷的海水压迫肺和眼睛，她闭起眼睛，头发飘在海里，耳边的声音很模糊但被扩大了无数倍，慢慢地，她感到有一个人抓住了自己的手。

她吐出一口水，呼吸到了久违的空气，她睁开眼，眼前正在剧烈咳嗽的雅安狼狈地跪在沙滩上，她全身湿透，厌炬灰看着她，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雅安厌炬灰你笑什么啊！你差点死了知不知道？

厌炬灰“但我现在还没死啊。”

雅安气不打一处来，她指着厌炬灰，骂道。

雅安“要不是我正在巡岛你早死了，不会找我姐姐帮忙把你带下来吗？你是不是傻啊！”

厌炬灰站起身，拍掉身上的沙粒。

厌炬灰“所以我要谢谢你，雅安。”

雅安“欸？”

雅安愣住了。

厌炬灰的侧脸在阳光下，她的头发贴在洁白的脸上，脖子上、头发尖上挂着亮晶晶的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的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如冬日暖阳，又如夏日清风，她向雅安伸出手，微微歪头。

厌炬灰“谢谢你救了我。”

雅安好像明白平秋为什么要把永生的能力给这样一个人了。

雅安咳嗽两声，微红着脸。

雅安“你来干什么的？”

厌炬灰“你的妈妈在吗？”

雅安“在，你要去找她吗？”

厌炬灰“嗯，麻烦你带一下路。”

雅安“行，跟上。”

雅安带着厌炬灰走出山体。

厌炬灰如愿见到了平秋。

雅安站在洞穴外面，厌炬灰和平秋对视。

平秋“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厌炬灰“我想要摘圣岛里种植的可以丰富心火的花。”

厌炬灰开门见山地说。

平秋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她只是平静地看着厌炬灰，仿佛在从她的身上寻找某个人的影子。

平秋“继承人，你不能摘掉那些花。”

厌炬灰察觉到平秋对她的称呼，于是打算再试一次。

厌炬灰“我需要那些花去救我的朋友，不需要很多，只需要一朵，只一朵就好，求求您了。”

厌阳好用的就是这个皮囊，厌炬灰不信平秋不会动摇。

厌炬灰弯着腰，就差没跪下，她没有抬头，平秋也很长时间都没有发话。

平秋“厌炬灰，我赐予了你永生的力量，算是弥补给厌阳好，我又告诉你你朋友的处境很危险，我警示你，提醒你，已经仁至义尽了。继承人，那些花对圣岛来讲很重要，它不能流到外面去，否则那些人会把圣岛摧毁，会赶出所有的光之生物。”

厌炬灰一直低着头，很快，她感到平秋抓住了自己的左臂。

她抬起头，对上平秋那一双眼睛，那双仿佛光渊的眼睛。

平秋“我可以给你一朵花，但是，你需要发誓不会把这件事告诉那些商人，那些长老，甚至是王子。”

厌炬灰“我发誓。”

平秋的双眼半阖着，垂眼看着厌炬灰的左臂。

平秋“你用什么发誓？”

还没等厌炬灰说出一句话，平秋就用手扯下了厌炬灰的左臂，她的胳膊从肩膀断裂。

厌炬灰瞬间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她倒在地上，缩成一团，右手紧紧捂着伤口，血液不断喷涌出来，她的嘴角流出鲜血，不断喘着粗气，试图缓解身体上的痛苦，她强迫自己抬头和平秋对视，尽量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

厌炬灰“谢谢您。”

平秋没有说话，她把一朵黑乎乎的花放在厌炬灰面前。

厌炬灰抬起身体，紧咬牙关让自己不发出惨叫，她用右手抓住那朵黑色的花，把它包近一个布包，接着，她踉踉跄跄地走向洞口。

平秋“厌炬灰，这次我彻底不欠你什么了。”

厌炬灰闻言向她深深鞠了一躬。

厌炬灰“谢谢您。”

雅安“厌炬……灰？”

雅安看到厌炬灰这副模样，明显愣住了。

厌炬灰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斗篷裹紧，示意雅安送她离开。

雅安“你怎么了？为什么流这么多血？你需不需要治疗？”

厌炬灰摇摇头，仍然示意雅安把自己送出去。

厌炬灰“麻烦你了。”

她的声音略带沙哑。

从一开始，平秋根本就不欠厌炬灰什么，平秋早已仁至义尽，没有把厌炬灰赶出圣岛已经是很大的仁慈了。要知道，平秋是个神明，找神明换东西，还是这么不平等的交易，失去一条胳膊已经很赚了，厌炬灰很感谢平秋，她从来没有恨过平秋，她只是恨无用的自己，恨自己无法找回奉贤的心火。

她讨厌弱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