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候,25岁,军官,平日里最喜至清云茶馆听戏。
许温言,20岁,旦角,清云茶馆台柱子。
顾辰候今日照旧至清云茶馆,被一群手下簇拥着,他虽为军官,私下却和底下的人十分要好,也常自掏腰包带他们至清云茶馆听戏品茗。
不过众人皆知晓,台上那戏子,粉黛之下,是一张俊秀的面庞,窈窕的身段下,是那极细的腰肢,那是一名清瘦的男子。
他也是顾辰候心尖上那一至爱之人——许温言。
底下人常常开玩笑,说是他与顾辰候极为登对,可惜了只是个男儿身。
顾辰候听言至此,也只是勒令勿要再论,他知晓与许温言在一起会遇到许多阻碍,他们不为世俗所认可,但是他不惧。
因爱而无畏。
顾辰候之父,无法忍受其子好龙阳,扬言若是继续如此,定要断绝关系来往。
但那又如何,顾辰候早已脱离其父之羽翼,他未尽人父之责,他也不愿尽人子之孝。
顾辰候说过,他誓为许温言撑起一片宁静祥和的盛世,只为护他周全。
…
许温言已上台,戏腔悠扬,顾辰候在台下望着他,手中茶杯已见底,却不见他放下,那双眼里,盛满了爱意。
这每日仅一时的平静却被打破了。
一曲终了,顾辰候的部下吴辉匆忙跑进来。
“长官,三条街外,敌人潜入,快追过来了!”
“怎会如此,”顾辰候眉头紧缩,“快调一队人,随我前去察勘。”
顾辰候拉住许温言的手,往茶馆后门走去。
“后门处我备了马,以防后患,你先到码头,乘车至江南,我会去寻你。”顾辰候要扶他上马。
“我等你一起走好不好,”许温言却揪着他的衣袖,眼含不舍。
“听话,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长官,他们已经至茶馆外了,这次是冲着你来的。”吴辉神色慌忙。
“知道了。”顾辰候刚把许温言扶上马,那马就飞快地冲了出去,不给许温言一点反应的时间。
“随我迎敌。”顾辰候摸抢转身。
许温言只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和那一声最后的,“随我迎敌。”
而许温言直至马匹停于码头,才发现马屁股上,有一道匕首的划痕。
顾辰候怕自己不愿走。
…
三年后,许温言还是没有等来顾辰候,他只知道那次敌袭,死了很多人…或许也包括他。
许温言再度返回首都,他听说那有一家新开的茶馆,与他之前所待的那家清云茶馆极为相似,说不定可以得到一些关于顾辰候的消息。
哪怕是一点,他也愿去一探究竟。
…
刚下船,他招来了一位人力车夫
那车夫很高大,带着一顶黑色布帽,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可是许温言对他却没有任何戒备。
车夫低着嗓子,问了他目的地,又问了一句“城里茶馆有名的有许多,为何要去新开张的那家?”
许温言讲述了三年前的事,事了一句,“那只是个故事,”最后又感慨着,“如果那位长官还活着的话…”
“他还活着。”车夫打断了他,“茶馆老班就是他。”
“你怎知…”许温言的话又没了下文,因为他看见了,黑帽底下那张熟悉的脸,以及那双含情的眼。
他许他盛世,他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