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生暗叹了一句聪明,随即又开始笑,黑色制服下掩不住的匪气。
康楠昨晚我和好友在香满楼用晚餐,回到家正好是九点半整,刚好那时我看见了隔壁回来的路垚。
她如实回想,并如实说着。
目光落在眼前的三人身上,似乎是她的话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就连路三土也垂丧着脸,觉得世界要崩塌似的。
康楠却笑了。
康楠如果没在我身上找到线索,或许你们可以问问其他人。
路垚明白自己的不在场证明落了空,于是欲哭无泪的又开始解释。
路垚好吧,昨晚九点十五我出去的时候划了陈老六的汽车。
路垚当时有看车人在场,你不信可以去问。
乔楚生你不早说?
乔楚生蹙起眉。
乔楚生阿斗,去找人!
路垚心虚的瘪了瘪嘴。
路垚我不是害怕赔钱吗?
康楠听这句话无奈的笑了笑。
康楠你这么聪明,又是学法的,你说是赔钱严重还是吃官司严重啊?
康楠还有,你最近怎么了,很缺钱吗?
康楠印象里的路家小少爷可不是这样的,在英国那会儿明明过得是相当滋润啊。
现如今为了点赔车钱就变得这般落魄。
路垚叹了口气,不想再说自己可怜的躁郁,于是陷入缄默。
乔楚生一会儿阿斗把人带来,要是你有不在场证明,我会放你回去的。
乔楚生抱臂靠在一旁的铁门上,目光又在康楠身上停住。
乔楚生康小姐,谢谢你的配合,一会儿我就把你送回去。
左右也无事,她也相信路垚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面前的这位乔探长也算是能信的过,应该不会徇私枉法,中饱私囊。
康楠谢谢乔探长。
康楠路垚,我相信你的。
她说完这句话,又对乔楚生点点头,便跟着萨利姆出去,路垚还是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目送康楠的身影在拐角消失。
乔楚生这次使了个眼色给白幼宁,希望她别再像刚才那样冲动。
白幼宁还未反应过来,便看见乔楚生莫名其妙的也跟着跑了出去。
路垚侧身一瞥门口消失的两个人影,哀怨了叹了口气,一是叹自己最近运气不好,被坑了钱还惹上人命官司,二则是叹自家白菜或许马上就要被猪拱了。
康楠不急不慢的跟在萨利姆身后走着,行至巡捕房门口,正值朝阳刺目明亮,一束光斜打在她身上,发丝像是被镀了层金。
康楠乔探长?
她蓦的停住步子,转过头时才发觉原来真有人在她后面跟着,却没想到是乔楚生。
康楠你……?
张口欲说的话被她重新咽回去,对面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抬手碰了碰鼻尖。
乔楚生双手撑着腰间皮带,依旧是笑的一脸匪气的模样。
乔楚生我亲自送你回去吧。
康楠嗯?
康楠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位乔探长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审犯人吗?
本着出于礼貌,她笑的温和,一双狐狸眼却满是风情。乔楚生望着眼前的人,一瞬间心脏像是被人挠了一下,痒不能解。
他垂首习惯性的挑起眉头,荡漾一笑,笑容里撒了金光。
乔楚生我说我亲自送你。
康楠那,多谢乔探长了。
康楠不明白送她回去这种事情,都需要他一个巡捕房探长亲力亲为了,不过路垚现下还在人家手上,路上趁着机会,她也能替路垚说些好话,即便她现在人微言轻的,但她也相信乔楚生不是个中饱私囊的贪官。
乔楚生康小姐和路先生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不知为何乔楚生问了一个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
乔楚生行至车前,替贴心的为康楠开了车门。
康楠听着刚才的问题嫣然一笑。
康楠不是,是多年好友。
她声音听着又软又轻,乔楚生听到满意的答案后,侧首舔着唇笑了,再回头时,只看见女人收回还放在车外的一截小腿,笔直白皙,处处风情,他还从未在这上海见过有哪个大户人家能把自家小姐养成这般水润娇软的。
康楠坐在副驾上,身体向后靠着,一双水眸望向正在开车的乔楚生。
康楠乔探长应该还不了解路垚。
这次是康楠先开口,乔楚生听到声音,不自觉又勾上抹笑意来。
康楠路垚虽然爱财,不过倒也品行端正,我虽然没提供实质性的证据,但也请探长手下的人不要太为难他。
她虽是对待人际关系向来不紧不慢,也从不爱与陌生人攀谈,可耐不住她护短。
康楠乔探长,我想麻烦你一些事情。
乔楚生你说。
乔楚生转了个方向盘,目光也调了过去。
康楠我希望在案件还未真正调查清楚的时候,刚才那位记者小姐不要报道与本案有关的事情。
康楠说着,伸出细指不断摸索着旗袍袖上的金线。
康楠媒体的介入很可能会影响司法公正。
乔楚生见那女人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心里没由来的也柔的一塌糊涂,路垚和她同是一副西洋官腔,合着他就乐意听这女人说的。
乔楚生好,我们肯定会还路先生一个公正的。
康楠乔探长左拐就好,我在那下车,前面您过不去了。
女人下了车,关门时却对他扬了抹柔意的笑,临走前也不忘向他到了句谢,乔楚生就那样看着女人旗袍贴身的背影,举手投足间皆让他身心沦陷,不可自拔,他使劲捏了捏方向盘,竟想着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就要下车把那女人再重新抱回车里。
最后,他垂首无声得笑了笑,看女人背影消失在弄堂里,总觉得之前在江湖里混的一身匪气和做派又要回来了似的,动不动就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