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浅站在江宇面前,直勾勾地盯着江宇,半天没有开口讲话。
江宇略显尴尬地咳了一下嗽:“易浅啊,你现在才高二上,还没成年呢,不如下学期就转学到伯伯的那个学校读书?你一个人漂泊外地也不容易,一家人在一起相互也有个照应啊……”
江易浅不语,像静止了一般。
“所以呢,就转到伯伯的那个高中,转学手续很快就能办理的。而且,伯伯的那个高中教学质量完全不差,伙食住宿都很好,去了学校……”
“去了学校,高考考个非常好的大学,让A市一中名声大噪?”江易浅的语气里不免带着些酸楚和讽刺。
江宇脸上那挤出来的笑容僵住了。
江易浅遗憾地摇摇头:“不好意思啊,这不可能。”说罢,江易浅就转身往门口走去。
“站住!”江宇猛地站起身喝道。
“慈祥的样子都不能再装一下了吗?”江易浅薄唇微动。
“我是你的法定监护人,我有绝对的权利实施我刚才说的话。很遗憾,你只能和我走。”江宇笑道。江易浅攥紧的手渗出了一丝冷汗:“你扪心自问,从奶奶过世你分到遗产后,你这位‘监护人’是怎么对我的?你配得起这三个字吗?”
江宇抿唇一笑:“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你必须和我走。”话音未落,江易浅打开办公室门,快步冲出去,只留给江宇办公室门撞击的巨响。
江易浅发着抖,这是他十几年来情绪第一次有这么大的波动。此时,上课铃已经打响了。江易浅尽量稳着自己,不停地深呼吸。
“我是你的法定监护人……”
“你必须和我走……”
这几句可笑至极的话在江易浅的脑海里无限循环着,让江易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他就像一只丧家犬,无依无靠,人人唾弃,可怜又可悲。他从来没有愤慨过这一切,这是因为有他的奶奶,有余容逅在。迷茫之中,他被人抱住了。似乎,是在那一刻,他的生活就有了温度。
余容逅见快要上课了江易浅还没回来,就跑出来找他。在走廊边,他第一次见江易浅目光涣散不断发抖的样子,只能冲上去搂着江易浅,也不敢用力晃他,只能不住地在他的耳旁边说话。
“江易浅?!我是余容逅啊!你怎么了?”余容逅低吼道,细密的汗珠布满他的额头。
余容逅用自己热乎的手贴上江易浅冰冷的脸颊,紧搂着江易浅,过了好一会儿,江易浅才回过神。余容逅炽热的呼吸打在江易浅的脸上,竟让他清醒了不少。
“好了,不用说话,回教室吧。”余容逅用左手牵起江易浅的右手,触碰到了江易浅中指和手掌间那些很硬的茧子。是个学生都会有中指上这个茧子,可是江易浅手掌间的那些茧子从何而来就不得而知了。余容逅头一次摸到这么厚的茧子,还算细腻的左手被磨得有些发痛。
余容逅不打算去多问江易浅。
他坐在位置上静静地发着呆。
“江易浅,你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