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竖子!竖子啊!
文帝这么些年,他能与程家丫头从相识到历经磨难而后重修旧好,靠的是什么?
文帝靠的不就是朕这个老父亲的撮合与支持嘛!
文帝气愤的放下茶杯,指着空气念叨着,仿佛那霍不疑便在眼前。
文帝诶,你再看看现在,三日后便要成亲了,却偏偏要在那骅县!莫说主桌了,朕连杯喜酒都讨不上!
文帝这朝中众大臣,哪家喜酒不盼着朕的大驾?朕都不屑理他们!
文帝再看他们二人呢?啊,这分明,就是不把朕放在眼里啊!
自两日前,子晟与少商平定骅县戾帝余孽之乱后,传回要于三日后在骅县成亲的消息,文帝便日日要对着越皇后念叨一遍。
越姮陛下如此操劳他们二人之事,不就是已把他们当成自家孩儿看待了?
越姮如今水到渠成,二人喜结连理不已是了了陛下心愿?这喜酒,喝与不喝又有何妨?
越姮届时二人再回都城,难道还会不回来看望陛下您老人家不成?
文帝不成!不成!
文帝朕不在场,这婚事,谁说都不作数!
越姮陛下这又是何必呢?好不容易,盼着二人好上了,如今,难道陛下还要棒打这鸳鸯?
文帝哼!这杯喜酒我非喝不可!既能在骅县办一场,日后归来,又如何不能在都城再办一场?
文帝对!让他们二人在骅县结亲后,回这宫中再办一日!
文帝对自己的主意满意不已,一拍桌子,期待的看向越皇后。
越姮陛下这般任性,妾是不管陛下了,陛下便回自己的崇德殿,好生思量他们二人婚事如何操办吧!
越姮妾可是要休息了!若要再念叨,可别想进妾的寝室了!
越皇后打着哈欠起身,便向门外走去。
文帝仍不死心,在殿内唤着:
文帝诶?啊姮?啊姮……
文帝朕不过是想热闹热闹,有何错啊!
–––
骅县
子晟与少商正坐在院中新打的秋千上,
霍不疑嫋嫋,我们终于能成亲了!
霍不疑三日还是长了些,不如……
程少商嗯?我记得五年前,要在长秋宫办婚事之时,你也嫌六个月时日长,怎么如今只要三日,也等不得了?
霍不疑当时,因我之过,亲事未成,如今,总是心中有憾,午夜梦回时,常常忧心再生变故,夜不能寐。
程少商你莫要忧心,眼下你我,已是携手同行之人,成亲不过是给阿父阿母安个定心丸。
程少商于我们,已经互为家人了,不是吗?
霍不疑是,夫人说的都对,是为夫多虑了。
霍不疑往后余生,唯夫人是从,可好?
借着月光,少商看着子晟认真的面庞,忍不住用手戳了戳他的脸,笑着道:
程少商从前,看着三叔母与三叔父恩爱缠绵之时,我还总嫌三叔父哄叔母的语气过于腻歪,不想如今,你也如三叔父一般,巧言巧语,迷惑人心!
霍不疑苍天可鉴,为夫句句真心,何时有迷惑夫人之嫌?
霍不疑三叔父与三叔母恩爱的佳话,都城里也曾有耳闻。
霍不疑如此看来,三叔父也与我一般,都是疼自家夫人入骨之人。
子晟一口一个夫人,少商也逐渐耳红起来,小声嘟囔着:
程少商从前听你提"吾妇"二字,便觉得甚是好听。怎么这"夫人"二字,从你口里唤出来,也这般悦耳……
少商的声音越来越小,含糊不清,霍不疑只好低声问道:
霍不疑嗯?夫人说什么?
程少商我说……
少商看着俯耳倾听的子晟,玩心渐起,飞快的凑上他的脸颊,亲了一口。
随后,提着衣摆,从秋千上一跃而下,一边向远处跑,一边嬉笑着回头。
程少商说夫君甚得我心!
程少商哈哈!
子晟看着星空下,在田野奔跑的少女,恍惚间又回到皇后寿辰那日,她在大堂之上偷亲他时。
恍若五年前般的天真烂漫。
还有二人在城墙上赏月那日……
霍不疑夫人慢点跑!
子晟宠溺的喊道,也跟着追了出去,二人在月夜中如孩童一般打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