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徒弟也是徒媳

暖水瓶用了十年时间才打开瓶塞，里面是保温了十年的滚烫感情。栾云平发出同居邀请，孟鹤堂咬着嘴唇低头笑，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好意思，在师哥面前，他永远都青涩的如同少年。

“小辉儿，哥哥想跟你……”栾云平手搂上孟鹤堂的腰，满眼的深情和渴望。

一个称呼彻底冲破了孟鹤堂的心房，记忆瞬间回到十年前，他还给干爹当助理的时候，没拜师所以还没字，还不是名声在外的大明星。有一次干爹喝多了带酒上台，他在后台担心的快哭了，栾哥走到自己身边，揽着自己的肩膀轻声细语的安慰：“小辉儿别怕，没事，有哥哥在。”孟鹤堂在那之前就一直暗暗崇拜着栾哥，也知道栾哥对自己格外友善照顾，两个人不远不近的关系在那次近距离接触之后悄然产生了变化。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孟鹤堂管栾云平叫哥哥，他先是他的哥哥，然后才是他的师哥，他也先是他的小辉儿，然后才是师弟。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孟鹤堂此刻才恍然大悟，自己早就爱哥哥如命了，只是这么多年深爱而不敢自知。孟鹤堂总觉得只有自己不断努力，说好相声，红了火了，报答了师父的知遇之恩和干爹的养育之恩，才配站在这么优秀的师哥身边。他不知道的是，哪怕他一直都是小助理，栾云平也爱他，栾云平就是在他还叫小辉儿的时候，就早已情根深种。

“好，都听哥哥的。”孟鹤堂轻轻吻了一下栾云平的嘴角，蜻蜓点水一般。余生，我再也不想耽误时间了，好好相爱相守吧。

“小栾。”高峰在门口招呼栾云平，“郭老师让你晚上去玫瑰园一趟。”栾云平答应着，往门外看。

“别看了，人刚走。”高峰看了看栾云平和孟鹤堂，心道你俩就这么忍不住么？隔墙尚且有耳，怎么还在后台就情难自禁了。年轻真好！孟鹤堂听说师父来了，又走了，知道肯定是瞧见什么了才会叫师哥家去一趟，心都提起来了。栾云平安抚他：“没事儿，晚上等我电话。”

栾云平像往常一样走进玫瑰园，像往常一样和大林、师娘打招呼。侯叔告诉他，师父正在书房等他。栾云平敲了门进去，站在师父书桌旁边，师父正在写一幅字，于是他自然的走上前去研磨。

“平儿。”师父沉声唤他。

“哎，师父。”栾云平应到。

“你就没什么要跟为师说的？”师父停笔看他。

“您今天去后台都看到了。”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看到了，也听到了。”师父靠在椅子上，表情严肃。

“我跟小孟好了，就是最近确定的关系，之前就有计划找个机会带他来见师父师娘。”栾云平继续研磨。

“你是我徒弟，小孟也是我徒弟”师父语重心长。

“现在小孟也是您徒弟媳妇了。”栾云平微微一笑。

师父师娘向来把徒弟媳妇当闺女看，十分慈爱，并且特别希望徒弟找个能管得住自己的徒弟，越厉害越泼辣越好，因为师父了解这班徒弟们大多文化程度不高，早早出来讨生活，想法简单直接。但栾云平不一样，名校毕业的他，论心智论能力都要超过同门一大截，说相声也好，管理公司也好，三分努力竟有七分是天赋。师父和师娘私下聊天也曾想过栾云平会找个什么样的爱人，大约会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师兄弟平素开玩笑，讨论起自己理想类型，栾云平从来不参与，别人问他，他也只是笑笑。于大爷说过：栾云平眼光高，一般人入不了他的眼，一般人也和他处不来。师父深以为然。

“发展到哪一步了？”师父蘸笔继续写。

“就等师父和大爷同意，我就娶小孟过门。”栾云平举重若轻的说道，这是聪明人之间的交流方式。

“你怎么就觉着我们能同意？”师父走笔如龙。

“我们保证不会影响工作，您放心。”栾云平信誓旦旦。

“我放心啊，平儿，你可是我的爱徒啊。”师父顿笔，“如果不放心你，也不会给你这么大的权利，可你想过小孟吗？他走到现在着实不容易，十六七岁跟着你大爷，磕磕绊绊折腾多少年才拜到我门下，又过了多少年才有今天的成绩，若是让人知道他跟你好，外面会怎么说他？换句话说，离开公司那些人都恨你，他们是不敢拿你怎么样，那要是让他们知道你和小孟的关系，他们又会说出什么好听得来？”

“我会护好他的。”栾云平站的笔直。

“孩子啊，我们能容你们，天下人能容你们吗？你们是要站在台上的相声演员，要是让人知道你们这隐秘的感情，未来还能成角儿吗？”师父搁笔，看着栾云平。

“师父，我从来没想过离开公司离开您，但是我想过，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离开相声舞台成全小孟。”栾云平斩钉截铁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