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闹闹,打嘴仗的人突然一瞬间安静下来,程少商疑惑她们的神情怎么这么奇怪,顺着她们的眼神转头,看清人后她瞳孔一缩,不会吧,不会他就是凌不疑吧?那个在她家说她坏话的那个?!
那天看不清脸却能看清那一身盔甲,与这身一模一样。
骆济通抬眸,裕昌高兴的从上头走下来,讨好道:“子晟,你来了。”
凌不疑皱眉,注意到骆济通看着这里,他心里突然烦躁,一个女娘怎么能在大庭广众说那些话?他不要名声的吗?找人做筏子找到他身上来了。
这么想着,他眼神又冷了两份,程少商一僵,心里后悔。
骆济通看完戏,起身走人,目不斜视的走了出去,身后跟个叽叽喳喳的何昭君,还有沉默的楼垚。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凌不疑的眼睛看向谁。
程少商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她话不过脑子道:“哦,我说错了,人家看起来像是为骄阳郡主而来。”
程姎脸色一变:“嫋嫋!”
裕昌气的就要上来与她撕扯,口中喊道:“才没有,骄阳说不熟!他们不熟!”
凌不疑闻言一愣,拧眉看了程少商一眼,杀气腾腾地离开了。
有细心的人发现,凌不疑去的方向就是骄阳郡主去的那个方向,心如明镜对视一眼。
……
“阿姊与凌不疑吵架了?”何昭君不是很懂,楼垚扯了扯她让她别胡说。
她反过来娇骂楼垚:“松手,烦死了。”
楼垚讪讪松手,再也不阻止她,心里有些委屈。
几人停在一条桥廊下,下头是荷塘,对面还有一个亭子。
骆济通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了会水下游着的锦鲤,随口道:“你与楼公子去玩吧。”
楼垚赶紧拉住还要说话的何昭君,小声道:“你不是要去对面喂鱼么,一会再来找郡主吧。”
何昭君注意力被引走,迟疑了下,“好吧,阿姊,我一会再找你。”
“去吧。”骆济通轻笑应下。
她有些失神,对着何昭君的笑意没了,唇色微白身子也瘦弱许多,不动时好似画中仙子,让人感觉她下一秒就要消失。
凌不疑找到人时就看到这一幕,他抬脚走到她身边。
想拉住人却又收了手,忍了忍,还是说:“不熟?”
骆济通没有反应,凌不疑也不是一定要她回答,垂眸看到她戴的佛珠,眼神一凝嘴角扯了扯,似是自言自语道:“当年你说的,我如今明白了。”
见到了,没有父兄这条绳索的骆济通,如花飘零,兜兜转转也停不下来,没有归处也不再是原本的骆济通。
她变得无所顾忌,变得更冷了,人性在她身上隐藏了起来,深不可测又靠近不得。
“我那时…不是害怕你,只是有点不敢相信。”凌不疑道,退后一步并不是恐惧和接受不了,而是一时间不敢相信。
“无所谓了,凌将军。”骆济通不想再听,她看够了风景,想要离开了。
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凌不疑些许颤抖的声音:“妤妤,你送我的佛珠好像坏了,能不能再送我一串?”
骆济通停下,抑制不住杀气,她扯下自身戴着的,扔到地上,头也不回道:“这是最后的礼物,凌将军。我不信佛,只是需要有东西占着手罢了。”
凌不疑低着头凝视那串佛珠,许久不曾动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