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才入秋,就开始咳了,只不过吹了点风罢了,馆陶蹙了蹙眉,哑声道:“弋姑姑,端碗温茶来。”
“诺。”看她喝了后好些了,弋姑姑神色担忧,“公主,您可得注意身子,皇后娘娘还需要您呢。”
馆陶最近很爱院子里的秋千,这会她也和每日一样,坐在秋千上,慢慢晃着。
“啧,弋姑姑怎么也爱唠叨了?”嘟囔一句,馆陶也是头大,楚戾每月都寄信来念叨,皇上也唠叨,母后也唠叨,两个儿子更吵。
“他们都大了,谁离开我不能活?就这还想做我孩儿?”
也许是被念怕了,馆陶也想念叨别人,“弋姑姑是不是想养老了?你也别老是跟着我,去和老姐妹喝喝茶,让那些小的来。”
“公主,奴怎么能…”
“好了好了,快去快去。”
每日都如此,弋姑姑也不能忤逆公主的意思,只能无奈退下,知道她想一个人呆着,就让人远远看着就行了。
周围一个人都没了馆陶才松了口气,明明如今她已经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要啥有啥,谁看到她不得让几分。
就这样还得被念叨,烦得很。
一进宫皇上也不办事了,就来与她说话,有什么好说的?阿娇粘人就算了,侄儿也粘人。
服了这群老六。
有些困了,楚戾明日就该到了吧。
说来奇怪,明明刚开始就是搭伙过日子,各取所需,如今倒也能挂念几分。
……
“好了好了,快走快走。”
第二日又在上演这一出。
今日比昨日更加疲惫了,因为她爱在院子里坐秋千,弋姑姑干脆就把茶几蒲团都放秋千旁的地上,她玩累了就可以自己煮茶来吃。
坐了会秋千,有些晕,馆陶便跪坐下来,自己动手煮茶。
楚戾还未到,今日也没有入宫,也不是很累,除了疲惫些,她精神头好的不得了。
喝了碗温茶,秋天院子里的花和树叶时不时被风吹落凋零。
馆陶看着它们落地,想着,过不了多久它们就会变成地里的养分,这短短的一生也就走完了。
又犯困了,她好像看到楚戾了,那位肆意张扬的青年也开始有了白发,变得内敛更加有男人味了。
馆陶笑了声,明明喝的不是酒,却好似醉了。
不然怎么看到陈午?
楚戾看着那人侧倒在茶几上,一步一步走进,她面带笑意,闭着往日那双凌厉又清冷的眼睛。
到了只有几步之遥,他突然发现迈不开脚步了,走一步都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喘不上气。
刚刚与他对视,笑着倒下的样子,让他不敢往前,现在只要走几步,就能和以前一样,拥她入怀。
他害怕了,楚戾嘴角扯了扯,有些恼怒,“你好歹跟我说一句话。”
“嗯?说一句吧?先别睡,睁开眼说一句话吧?”
一步一句,到了她身边,楚戾没有看她,而是在她身边坐下,倒了碗她煮的茶,茶水还是温的,他一饮而尽。
直到把茶喝完,“你再给我煮一次如何?”
“夫人,你…”突然,楚戾声音止不住颤抖,眼眶也红了,他好像忍不住了,深吸一口气,努力平稳,“夫人,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