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秋宫偏殿,凌在记录账本的时候,一旁的太子妃孙氏频频叹气。
凌不露痕迹的在心中一哂,体贴地问道:“太子妃可有什么烦心事?”
孙氏面色怅然道:“这几日太子殿下因为几位亲眷之事被陛下训斥,夜不能寐,日渐消瘦下去,我干看着也不知道能帮上什么?”
凌淡淡的一笑,劝慰道:“太子宽厚,圣上就是斥责了殿下,也不会一直生他的气的。”
“那可不一定,”孙氏往她身边靠了靠,环顾四周,再小心地解释道,“这次陛下像是真的动怒了,无论太子怎么替亲眷求情,都未能如愿,而且……宫中还有传闻……”
“传闻可不能都信,再说着朝堂上的事也没有我们议论的份,对吧,太子妃放宽心吧。”
彼时,程少商为了替皇后解忧,擅自帮衬了太子。
如她自己所说,若是解决父与子之间的矛盾,她那番对太子推心置腹的话并没有问题。
但这样令太子醍醐灌顶的劝解,却只能解决了他一时的危机。
所以凌决定,无论心中多想为皇后分忧,太子之事她是万万不能插手的。
储君之位考验的结果不应该由她来左右。
孙氏眉头一蹙:“我怎能放宽心呢,程娘子,自从你在皇后身边后,皇后笑的次数也变多了,看得出,她十分疼爱你,要不……你去劝劝皇后,为太子殿下出个点子,这缓解了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关系,不也是利国利民吗?”
凌惊讶地看着她:“我去劝?不妥吧,我只是个聆讯的武将的女儿,不能插手朝堂事务的,再说皇后疼爱她的子女,不用我们说,她自会提点太子的。”
皇后恪守宫规,更不会插手朝堂之事,孙氏苦劝未果,有些急躁起来。
“那可如何是好,难道坐以待毙,等那些大臣们弹劾吗?”
“这些就交给男人们吧,太子殿下肯定比我们聪明,我们现在只管把寿宴办好,让皇后开心便好。”
孙氏怏怏地哼了一声,便只好低头干起活来了。
出宫的时候,在车上,凌佯装不经意提到此事。
凌不疑很是欣慰:“你这样做是对的,太子任人唯亲,如今又多加包庇,如此长久,恐生大祸。”
凌想到了虎符。
“那陛下会如何处置太子求情一事呢?”
凌不疑道:“圣上不会因为太子的求情而罔顾法度,该罚的都罚了,太子的话,圣上让他回去多读读圣贤书。”
“就这样?”
“嗯。”
凌不疑对这样的处置也是很失望的。
但皇帝心太软了,面对自己的儿子,他至多是发几顿火。
一想到倘若家仇得以报的那一天,仁慈的皇帝父子会如何对待他的仇人,凌不疑心里愈发不安起来。
而凌则庆幸,太子没有被惩治,但至少没有被嘉奖,他就不会拿到虎符,也就不会有后续的虎符丢失,太子妃被越候牵制。
凌不疑在不久的将来,也不会利用这虎符一意孤行,抛下大婚时的她而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