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32

凌就是喜欢宣皇后。

她温柔善良，对待自己更是谆谆教诲，一点儿都不会像阿母那般，只会用强硬方式逼迫她。

许是长久没有小一辈如此亲近自己了，在短暂的觐见后，宣皇后特指定她在长秋宫偏殿等待家宴的开席。

这等殊荣在贵族中是十分少见的。

既然是家宴，公主皇子们必定会参加。

凌跟着长秋宫嬷嬷没有走远，便看到一列华服丽人走过，凌认出了，那便是三公主。

三公主的母亲是越妃，从小养在舅舅府中，颇为喜爱金银细软，从她身上的繁冗的配饰就能看得出。

嬷嬷示意她停下等候。

也有另外宫女一并在旁等候三公主通过。

“瞧，三公主每次来都穿金戴银的，生怕不知道她有钱。”

“据说她曾想嫁给凌将军，凌将军才不会喜欢铜臭味的人吧。”

嬷嬷听到，狠狠瞪了她们一眼，她们转而又垂涎起话题中的另一个人来。

“那可是凌将军啊！听说他今天也会来参加宫宴。”

三公主靠近了，宫女们止住了讨论。

凌脑袋垂得很低，但还是被三公主给注意到了。

“这是什么人？”

嬷嬷回答：“这位是曲陵候程家娘子，奉皇后命前往长秋宫。”

三公主皱了皱眉头：“程家娘子？是不是常出入子晟府中的那位？”

凌咬死了牙关，一句也不提。

她才刚到皇宫，可不能在无关紧要的人这里多费口舌，得不偿失。

嬷嬷瞧着身后的女娘不说话，便替她解释：“程娘子第一次进宫，不知规矩，还望三公主多担待。”

三公主本也不打算逗留，冲着凌的脑袋顶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走到远处在回望，三公主皱起了眉头，在她看来，那个小女娘虽一句话未说，却莫名让人感受到一份隐隐的威胁，让她很不舒服。

尤其是她竟是自由出入凌府之人，就更让人生气了。

凌逃过一劫，暗自松了一口气。

在长秋宫偏殿等候皇后的时候，恰巧五公主来了。

五公主是皇后嫡出幼女，乖张任性，比那三公主更不好对付。

惹不起，躲还不行吗？

凌藏在门后，无聊地等候时间流逝。

只是五公主与皇后一浪高过一浪的争执声让她如坐针毡，不禁捂住了耳朵。

“程娘子？程娘子！”有人近在眼前，轻轻呼唤她。

凌吃了一惊，站起来的时候还趔趄了一步。

站稳才发现，是皇后身边的一位名唤骆济通的女官。

她应是来接自己参加宫宴的。

下一刻，五公主的身形出现在她面前：“哦？这便是你要找的人吗？”

骆济通恭敬地点头：“是的，五公主。”

五公主脸色旋即狠厉起来：“好啊，你要是不说，我都不知道还有人在这里偷听，来人……”

几个宫女围了上来。

“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拖出去杖责。”

凌大吃一惊，看向骆济通的眼神里也多了分狐疑。

骆济通赶紧求情：“五公主息怒，此乃曲陵候府中的程娘子，首次进宫，不知晓宫中规矩，程将军在孤城一役中立下赫赫战功，圣上说要善待功臣之后，五公主莫要与程娘子置气了。”

字字句句，晓以情理，说的五公主一时也辩驳不得。

凌可是带了一百个心眼子来赴宴的，她觉得骆济通能如此详尽说明劝慰，在她入宫前，一定是下了番功夫了解程家了。

至于为何如此详尽了解，除了职责所在，应该还有某位将军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