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我的母亲

“唔。”

我突然感觉从喉咙里涌出有腥味的液体，忍不住皱了皱眉。

咳嗽几次后拿开手不出意外的发现一片猩红，这是最近在服用的毒药产生的副作用。

但幸亏是为参加大晚宴做先前打扮的准备。如果穿好衣服的话肯定又要换了。

我平静地看着染血的手和衣服抬起了头。

镜子里映出的美丽少女依然面无表情，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不值一提的事。

沾血的嘴角让脸色看起来更苍白了。

向旁边伸出手，站在那里的艾米莉给我递了手帕。

我先用那个擦干净了浸染嘴边的血。

这不是第一次出现的服毒副作用，所以我和艾米莉神色毫无动摇。

咚咚。

“莎娜……?”

门外传来了母亲的敲门声。

我向艾米莉使了使眼色。她开了门，母亲正站在门前。

我的母亲希艾拉·克罗尼斯如同独得时光之神的眷顾，岁月无法侵蚀她分毫。

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有着十六岁女儿的母亲。

如果阿斯还活着的话，就是还有个二十岁的儿子，因此对她的容貌真的是难以置信。

“莎娜，好久不见。”

“是。的确是呢，母亲。”

从几年前开始我和她就居住在不同的建筑，轻易不会遇见。

此时原本向我迎面而来的母亲突然顿住，猛地睁大了眼睛。

“为什么会有血……是哪里受伤了吗？？”

虽然把嘴边的血擦掉了，但还没有换上衣服，所以在胸前的红色痕迹格外明显。

“没什么，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没有跟她解释理由，只是换了个话题。

母亲犹豫了下就也没有问下去。

“今天是有大晚宴的日子啊，我怕你紧张就过来看看。”

“又不是只参加过一两次，怎么还会紧张呢。”

母亲听到我的话之后用仿佛不知该说什么的眼神看着我。

她可能是担心我在大晚宴的时候惹怒父亲才来见我的吧。

我已经都长这么大了，能充分地顾好自己，但她好像还是把我当那个阿斯去世前的小姑娘。

从某个时刻开始我和母亲开始渐行渐远了。

但像现在这样用悲痛的眼神诉苦似的看着我的话，就想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我慢慢嚅动嘴唇说。

“没关系的。您不用担心。”

母亲看到这么毅然的表情之后感觉才稍微放心了。

她浅浅地吐出一口气。

“是啊，你现在是优秀的阿格里奇了。”

听到那句话的瞬间，我感觉不到是此刻是什么心情，表情变得奇怪了起来。

一瞬间对上视线，那模样令母亲柔弱的身子颤了一颤。我才反应过来我戴着的无形的假面脱落了。

我趁着还没有露出她不想看到的其他表情之前再次温柔的笑了一下。

“是的，就像母亲所盼的，我现在就是个优秀的阿格里奇了。”

马上就要碎掉的柔弱美人怎会如此悲惨，又如此地惹人喜欢。

哥哥阿斯死掉的时候，那个只会在房间里哭哭啼啼的人。

然后今天，就算眼看着我要被杀害，也只会因恐惧颤抖着，静静地看着我死去的人。

“要多休息一下吗？我要为大晚宴做准备，感觉没有办法陪着母亲呢。”

“不，我在这里只会碍事吧。”

我温柔地说着，重新往镜子那里转过去。

或许知道了我没有再聊下去的意向，母亲摇了摇头。

“那么，请慢走。”

我并没有留她。

母亲只是踌躇了一下就悄无声息地从房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