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易烊千玺收到他的卡和一沓详细的账单，她还制定了为期五年的还款计划——

没兴趣看这些，把卡放到钱包里，其余的，直接扔了。

本来他也没想让她还钱。

用笔轻轻敲她的背，看她明显僵了下却装作没感觉。

火大地戳她。

易烊千玺转过来

班级人来得不是很多，都在各忙各的，暂时没人发现他们这里。

女孩转过头也不看他，目光落在后面的黑板报上。

易烊千玺呲牙

余乐啊？

乐被他这个要求惊到了，下意识地张了嘴。

看她被修复好的牙齿，挺逼真，和旁边牙差不多。

易烊千玺牙不错

狐狸眼从震惊到平静，又变得弯弯的，不过没什么勾人的，她整张脸面黄肌瘦，长了这双眼睛只有怪异而已。 下次考试，易烊千玺可能恶补了政治，单科竟从垫底一跃成为班级前三，总体名次自然进步很多，直接坐到了班级第一排。 他那么高的个子，坐第一排后面人就别看黑板了，只能听声儿。 自己要求换到后面的位置，不过没坐余乐附近了，离她很远。

余乐本想借着还钱能接近他，但他把账单扔了，她怕看见他不耐的表情，只能默默攒着，等最后一起给他。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

天也越来越冷

似是寒冬

——

余乐可能要辍学了。

弟弟得了很严重的病，家里负担不起她的学费，父母认为一个女孩子，读了多少书以后都要嫁人，相夫教子才是正道。

她第一次对父母的决定表达了小小的抗议，父亲马上脱下鞋子扔到她脸上。

不顾鼻子留下的鲜血，脑子一热就冲出了家。

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意外看见了熟悉的黑书包和可爱的公仔。

他仿佛受到了打击，蔫蔫地低着头，整个人都是颓丧的。

易烊千玺过转角时突然看见她，吓了一跳。

本来就白的小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更璀璨了，人中凝固一摊血迹，发丝凌乱。

即使她现在穿着完好，他也不想见她，浅棕的眼珠淡然地从她身上飘走。

刚想打招呼的余乐嘴角一滞，泪珠滚落在白雪上，砸出个小坑。

他讨厌自己？他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她还以为之前他帮他是不讨厌自己呢……

双重打击令她撑不住地蹲下去，抱着头无声地哭。

如果真的辍学，他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易烊千玺走远了才觉得自己刚刚的做法太差劲了。

她只是个不知情者，比他还要无辜，她那么伤心是要什么事了吗？他还用那种不屑的眼神看她？

他还没有为自己的轻浮举动道歉。

疾步返回去，那女孩和那天跑操摔倒一样，缩成小小的一团，她流血了，大概是被家长打了吧。

他父母从没体罚过他，此刻，他是同情她的。

易烊千玺喂

他的声音很有辨识度，有点尖，但语调总是很沉稳。

他向她递来一张纸，她迟疑了一下

拿起纸的另一头

不想碰到他的手

易烊千玺你想选文还是理？

问清楚了，他好选个和她不一样的。

惹不起躲得起。

余乐以为他在关心自己，身体被冻得发颤，脸却红得发烫

余乐文……文吧

瞄到他手支在膝盖上站起来，骨节有些粗，很有力量的样子。

他让她早点回家，她便听话地回了。

母亲还在照料因病痛哭闹的弟弟，父亲已经睡了。

喉头发苦，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选择文理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