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谦阳的一声爸爸,轻轻的把顾一野心中那层坚硬又柔软的壳子敲破了,他的内心酸酸胀胀的有股子难掩的温情缓缓流淌着,眼里有细碎的光,他迟疑着,掌心被宝贝老婆挠了挠,他垂眸看向阿秀,她不知何时泪流满面,小小的肉肉的胳膊还停留在半空,维持着一个拥抱的姿势,眼角猝不及防的落下一滴泪来,他张开手温柔的把小团子抱在怀里,顾谦阳小肉手摸上父亲嘴角淤青,凑过去
“呼…呼……呼……”
他每次摔痛痛,妈妈都会给他呼呼,呼呼就不疼了啊…
巨大而又沉重的愧疚感在男人的心中不断不断的加深,他轻吸了口气,在小团子降临人世间的第八个月,第一次亲吻了那个软软香香的小脸蛋儿。
小飞知道父亲不喜弟弟,他总试图让父亲对弟弟多疼爱一分,可他大部分的父爱都给了自己,小飞是替弟弟委屈的。
现在他真开心,他的弟弟终于得到了他迟来已久的父爱。
小飞哭,青山也红了眼眶,阿秀捂着小嘴嘤嘤的抽泣,一旁的姚星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抱着二宝儿回屋吧,一并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阿秀搀扶着丈夫的胳膊,红着眼睛小声说道
顾一野含泪点点头,抱着小团子,在他宝贝老婆的搀扶下回了后院。
青山看了眼猪头姚星河,沉声道
“剃头吗?”
姚星河捂着疼痛不已的胸口,可怜巴巴说
“明天吧,让我躺下缓一缓,肋骨断了”
青山抬手一指大厅的双人沙发
“将就一晚吧……”
姚星河仰头瞧着190的青山,咧嘴一笑
“谢谢啊,小哥哥…”
一旁的小飞立刻反驳道
“谁是你小哥哥啊,我舅舅今年才22…”
姚星河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人高马大,面容冷酷的小年轻,他还记得多年前在秀秀家不经意一瞥,没瞧出这小子是个潜力股,几年过去到愈发人模狗样了。
“你长的也太着急了些,怎地比我师父还显大?”
他无情吐槽着,青山亦在打量眼前瘦的没二两肉的精排,还有那张伤痕累累却依旧过份漂亮的脸蛋儿,凉凉的说了句
“长的老总比长的娘好些……”
姚星河神情一噎,跟着青山的脚步挪进了大厅,嘴上不服气的反驳
“京城姚家拳传男不传女,我父亲是个重男轻女的老顽固,家中姐姐众多,三姐四姐五姐根骨奇佳,非要把我生出来练那什么天下第一姚家拳,在我心里男女平等,都要同等对待,所以我才把头发留长打扮的不男不女,故意气我家老爷子的,我厌恶那些腐朽的封建思想……”
姚星河捂着胸口坐在双人沙发上,身子一歪倒了下去,青山犹豫了下,走上前俯视着苟延残喘的精排
“用不用去医院?”
“无碍,挺得住…”
姚星河蜷缩起身子,青山转身离开,只没走出几步,那精排小声问了句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停住脚,敛眉淡淡说
“…顾青山…”
话音落下,脚步声又起,姚星河抬起满是血迹的双手捂上了脸,不多时,脚步声又起,慢慢的朝着自己走来,他从指缝间偷偷看向山一样高的大男孩儿
“跌打损伤药油,自己抹去吧,别死在民族饭庄”
青山面无表情的把手上的药油放在姚星河的手边,丢下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转身离开。
好半晌,精排才撑着沙发坐起身来,拿过药油拧开放在鼻尖一闻…
竟还是个好东西呢…
关心就关心吧,说那么狠的话做什么?
一看就是个嘴硬心软的…
他撇了撇嘴,却是弯了眉眼……
顾一野抱着小团子在床上举高高,逗的小家伙儿咬着小手咯咯直乐,口水落在男人手背上也不嫌弃了…
阿秀拿着药油坐在床边,她满眼柔情的看着玩闹在一起的父子二人,轻声哄着
“好啦,先把衣服脱掉我给你把身上的淤青揉散,再跟团子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