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撕下一片花瓣,花瓣飘飘悠悠地落在了血液中,鲜血慢慢地渗入了花瓣中的脉络。
一片,两片,三片,四片……
这些花瓣,像甘吉,也像安妮,无依无靠,身处异乡……
但伊索可不会对这些抱有怜悯,就好比他对待这朵花一样——所有的花瓣都已经飘落,沾满了血液,他只是放下那支空杆,朝甘吉走去。
他拿起化妆刷,沉默着,思考着,他蘸取了一些浅淡的红色,在眼眶处反复涂抹。
伊索·卡尔这是“凌霄花”。
伊索·卡尔这是我一直想要的“凌霄花”。
凌霄花的话语是敬佩、声誉,但这些,恰恰就是甘吉不管从前,还是如今,都没有的——对他来说,这大概是莫大的讽刺吧。
伊索一直渴望着能够有这样的“一朵凌霄花”,这同时代表着他从小就缺少的“真正的母爱”。
他心中的妆容画完了,他为他整理好衣服,深深地行了一礼,以表示他对尸体,以及入殓这项工作最高的敬意。
甘吉深陷精神疾病当中,处于一种癫狂状态,这才令他得了手——从背后用一把刀袭击了他。
他并非生来阴暗,只是他的善良与隐忍,早已在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中,被消磨殆尽了。
可是在这场“游戏”中,他还是真真实实地被催化为了“恶的样本”。
安妮·莱斯特啊!
安妮看着伊索把他放进了那个装满黄玫瑰的灰色棺材里,黄玫瑰散发着动人的芬芳,却在沾染鲜血后变得有些恐怖。
黄玫瑰很美丽,可它此刻,是危险的。
安妮·莱斯特他……
安妮对于男性感到恐惧,可她并未对甘吉感到害怕,甘吉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她的异常,但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静地等待死亡来临。
为甘吉“送行”完,伊索便将目标转向了安妮。
安妮刚才发出的声响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迅速朝着安妮的方向跑去,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现在,他只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安妮看着伊索向她跑来,可她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双脚仿佛是千斤重,她站在那里,只能是捂住了眼睛——就像曾经的她一样无助,一样渺小。
这一次,伊索没有再用那种极端暴力而又血腥的方式——他拿出一针水合溴化物,将它缓慢地注入了安妮的身体中。
现在,安妮如同一个真的人偶,不再动弹了。
她直直地向后倒去,后脑勺磕在一块石头上,但她已经麻木了,再也不会感受到疼痛。
她没有真正地死亡,只是陷入了一种“假死”的状态。
可这次磕碰,却让她再也无法醒来——即使这是必然的结果,伊索不会让她醒来的。
就这样,安妮被伊索入殓了。
她的身上,还穿着那身她最喜欢的捷克民族服装,头发梳得板板正正,脸上也一尘不染,却毫无希望。
此时,伊索心中的“恶”,也彻彻底底地被激发了出来。
黄玫瑰散发着一种古怪的香气,使人不知不觉地沉浸在其中,再也无法投入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