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了

再次见到明咸时已是下午。

明咸坐在地上画着什么东西，满身都是血，双谕透过窗户看不清楚，走过去一眼就看见了双溟的尸体。

但双谕却没有多伤心，反而释怀一般的笑出了声可很快便迷茫的蹲在了地上，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砸在了地上可明咸没有什么反应。

“明咸，给你讲讲我为什么想杀他吧。”明咸不说话，双谕也没有闭嘴。

“他杀了我的母亲，可他总是觉得他不是故意的，他把所有的错都归咎于意外，我记得很清楚，夜晚，绸缎，他，我，你……不，不对应该是问叔叔才对……”双谕突然不讲了，嘴里嘟囔的什么谁也听不清，双谕也听不清。

路过的巡逻弟子一愣。

双谕满身是血，蹲在地上画着什么嘴里也嘟囔着什么，周围没有什么人，只有血液的味道。

“都死了都死了……问叔叔……哥哥……”双谕突然大笑出声可手却捂住了脸，疯也似的拔下脸上身下的把几块鳞片，血顺着双谕的脸颊流到了脖子里。

雨下大了，地上画的图样和双谕身上的血已经快要看不见了，双谕瘫坐在地上迷茫的看着前方。

他的出身注定他是家族的继承人，可这样一个腐败破旧的家族自然也养不住什么样的好人。

他是因为母亲被双溟杀了才跟着问涉出来的，可出来不过一年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像是仿旧的古董一样，空有一副外表其他什么都没有，双谕是这样称呼自己的，他也认为自己是带来厄运的人。

同他相识的人下场都没有太好，除了唐三和宁风致他们。可符玉明咸双溟问涉也都是因为他死的，他害死了太多人，至于是谁，有多少，他自己都不清楚了。

他觉得可笑，在精神被人控制时他杀了那么多的人，可那些人他连名字都叫不上来，可那些人他连年龄都不知道。

双谕狼狈的爬起来，拖着肮脏的衣服回到了屋子里，换好干净的衣服后又恢复成那个风光无限的少爷。

双谕那一天并没有看见独孤博但他也不在意，放走了后山的镜面兽，消除了弟子的记忆便离开了，他留给他们一大笔钱，可他们醒来后却开始争夺，他们本就是贪婪的，即使没有禁术给予他们强大，他们也同样是贪婪的。

双谕想他也应该像双溟一样死去，只是他怕，他怕幼时的问涉心疼他，他怕因为他而死的双溟遗忘他，他怕被双溟杀了的母亲无法原谅他。

双谕带着问涉送的魂导器去了武魂殿，比比东再次见到双谕时是惊讶的。

双谕穿着的黑色斗篷很大，盖住了耀眼的粉发和金色的眼眸却独独没有盖住脸上的血痂。

比比东招了招手示意双谕上前，双谕沉默着低着头站到比比东的面前，比比东伸手扯下了那个帽子，双谕的模样才彻底显露。

颓废疲累的模样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这样的人以前又是何等高傲。

“……双谕，这一次你要选什么？”双谕勉强勾唇笑了笑，随后拉住了比比东的手主动把头蹭过去。

“我不会什么禁术，但你也知道我的精神力，教皇冕下，我知道你的手段的……”比比东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揉了揉双谕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