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炎王退位、合德登基,称曦帝,南诏、西炎、中原并为一国,因地而制。
皓翎王看局势已稳,把一直软禁在宫中的阿念放了出来。阿念得知天下大变,急急忙忙地赶往辰荣山。皓翎王苦笑,只能感慨女大不中留。想到刚登基的新帝,皓翎王更是忧虑,阿念怕是会受些情伤了。不知那新帝有没有察觉什么端倪,若有,只怕也是天意了……
到了辰荣山,阿念本来打算要好好腻在玱玹身边。可玱玹再迁就她,能陪她的时间也很有限。国初建,诸多事由都需决断,玱玹大多数时间都在议事。议完事,依旧是陪在合德身边,丰隆不在,合德初初有孕,身边不能离人。
于是,阿念把一腔怨气全发到了小夭身上,不和小夭说话,见着了小夭和没见着一样,小夭只得笑笑,由着她去。
这日下午,阿念再次撞破玱玹陪着合德用饭,玱玹火热的目光直勾勾落在合德身上,两人有说有笑,氛围融洽到谁也融不进去。
阿念伤心欲绝,失魂落魄的逃离,哥哥看她的目光是多么的柔情蜜意……阿念也顾不上和小夭赌气了,主动去寻了小夭。
小夭看着阿念脸上的怅然,心下叹息,特意开解道,“阿念,放下吧。”
阿念抱着小夭嚎啕大哭,自她出生起,就一直是玱玹哥哥陪着她,教她如何放得下。
把阿念哄睡后,小夭照常来到西炎王起居的宫殿。西炎王在紫金顶住了下来,他选择了最偏僻的一座宫殿,深居简出。
小夭摇着扇子,眯眼闲坐在丝瓜架下。
西炎王凝视着小夭的侧脸,问道:“玱玹心有所属,那你呢?”
小夭回头,诧异地看向西炎王,直白道,“我见多了女子的不幸,并无成婚的念头。”小夭并不想同外婆一样,苦了自己,便宜了男人。
其实,小夭看似洒脱不羁,可她比任何人都渴望有个稳定的家,不然就不会在做玟小六时都给自己凑了个家。
西炎王沉默了,神情十分复杂,半晌后说:“那只是个例。小夭,你该学学玱玹、学学曦帝,看得透彻些。”
小夭叹了口气,淡淡说:“哥哥再如何中意小水,小水也已经定亲了。”
“那孩子是一国之君,注定不可能只有赤水家的小子一个夫婿。”西炎王满面无奈。
“儿孙自有儿孙福!”小夭摇着扇子,“外爷,您还是少操心了。”
……
丰隆被合德以准备婚仪为由撵下了辰荣山,璟也被合德指派出去巡查大荒各处的铺子了。只剩下玱玹还留在辰荣山,情敌全都不在,喜得玱玹多吃了两碗米饭。
夜间,合德躺在软榻上,头枕着玱玹胳膊。玱玹侧躺着,为合德打扇。
“听苗莆说,小夭晚上常常一个人枯坐到深夜,整个人越来越倦怠,我有些担心。”合德看向玱玹,眼里隐隐有些担忧。
玱玹打着扇子的手微微一滞,缓缓摇了摇头,“下午我去看过她了,你别多想,我现在更担心的是你。”
“我有什么需要你的担心的?”
“你不说,我也能感受到,你的灵力隐隐有消散的迹象。”
两人朝夕相处,玱玹的心全然扑在了合德身上,合德身上出现的异样,自然瞒不过他。
玱玹能感受到合德呼吸有一瞬的停滞。久久的沉默过后,
合德护着腹部,小心翼翼的翻了个身,阖眼微笑着缓缓道: “只是最近事多,有些累了。”
玱玹抿了抿唇,抚着合德的发道,“好……好好睡一觉,我在这里,你可以不用那么坚强,你可以软弱。”
玱玹陪着合德,直到合德沉睡过去,他轻轻挪开手臂,换上软枕,起身帮合德盖好被子,悄声走到殿外。
虽然她好强地没在他面前流泪,可玱玹清楚的看到,她微颤的睫毛、她眼角的泪在缓缓坠落。
望着夜空,玱玹静静思索着。小水到底在隐瞒什么,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呢?女娲一族之事,白矖、腾蛇两位前辈总该清楚……
寝宫内,合德缓缓睁开眼,轻抚着稍稍显怀的腹部,直愣愣的盯着纱帐顶端。女子的眼泪,用到实处,是最尖锐的武器,是男子无法抵抗的杀手锏。
相柳要有能堂堂正正出现在辰荣山的原由……
安置辰荣义军之事不能再等了,得尽快落实到位。此事与南诏无关痛痒、中原对此乐见其成,可西炎那些老顽固,必定强烈反对。玱玹是西炎血脉,唯有他出面,事情才会简单些容易些。
翌日朝堂上,合德提出将辰荣山上空置的一处山头用来安置辰荣义军。此言一出,一石惊起千层浪,立马点燃了西炎氏族紧绷的神经。他们接连上奏表示反对,恳请陛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