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张海客只静静地听着，脑筋转动迅速。

“泗州古城之行，你表现的很好，我感谢你处处为他着想，帮助他，他为你所流出的每一滴血也都没有白费。”

听她的口气，似乎对这一切都了然于心。张海客这才心中惊觉，将所有事情前后连贯，抓住了重心，“这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怎么能说这一切都是我的掌控，你的心性如何，那是你自己的事，沿途做决定的人也都是你，我远在千里之外，如何替你们拿主意。”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远在千里之外的人是你，但近在身边的人是张起灵，你们合起伙来算计我？”

“我不想欺瞒你什么，这不是算计，而是我们孤注一掷的赌局，赌的就是相信你日后能为我们所用。所以，我现在才会跟你摊牌，若我们真的是要算计你，也绝不会让你活着离开泗州古城，张起灵也绝不会那样舍生忘死把你们带出来。”

她言之凿凿，也确实有几分可信度。但想起这种种的算计，他差一点连命都没了，说是心无芥蒂那是不可能的，任谁也不想跟一个诡谲多变的人打交道。

“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想利用我帮你们办事罢了。”

“你以为我只是想单方面的利用你？”

“不然呢？”

“泗州古城里面的情况你也看得很清楚吧，我们家族的内斗是有多么的可怕，几乎无所不用其极，一不高兴就趁乱拧断人的脖子，死在下面的人永远都无法诉说自己的冤屈，而留在上面的人就继续作威作福。当年，我与张起灵在这里目睹了一切，为了达到目的，他们连幼小的孩子都没有放过，一个个被放血而死，尸身连个安葬的地方都没有。若不是有我在，张起灵也早就死在他们的手上，而他们之所以不敢动我，是因为我是张铭禄的女儿。”

“张海客，你不能因为一时气急而否决我的一切，你扪心自问，你能保证你的父母、家人、亲朋好友一辈子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哪怕，仅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当他们深陷在家族内斗之中时，而你又可以拿什么来拯救他们？或许，我能给你的出路并不是最好、你最想要的，但我们的家族已是大厦将倾，试问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们只有牢牢地靠在一起，才能走出一条防患于未然的道路。张起灵是我们张家的族长，他的身边需要你这样的人，与我一起陪同他继续走下去。”

张琰琰说完这些话时，张海客已经完全愣住了。

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他从未触及过的世界，他从未深想过，也从未涉足过，突然将这些东西用语言的形式叙述出来搬到他的面前，任凭他的大脑转动地如何迅速，也无法透彻。

但不可否认，随着她的话，有一种深入其境的感觉，令他毛骨悚然。

他也实在没想到，张琰琰才这个年纪，就已然把家族的全盘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