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成熟的柳程一

柳程一喝着奶，在一旁看柳莲二挥拍。柳莲二挥一下，他就跟着喝一口，柳莲二的速度渐渐加快，柳程一发现自己跟不上了。

“……”柳程一看了看完全没有汗水的柳莲二，再看了看自己——这不合理。

柳程一三口两口喝完了奶，暂时找不到扔的地方，就想先把袋子折好然后放进口袋里等一下离开时带走。塑料的袋子又薄又软，摸起来很舒服，柳程一叠着叠着就忘记了初衷，然后把它折成了玫瑰。这个牌子一向走精简风，袋子上除了名字和后面必要的配料表等文字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东西了，棕褐色的底色配上黑色的字母，折成玫瑰之后倒也不会花花绿绿的让人讨厌，反而有点复古英伦风的感觉。

完成了训练内容，柳莲二收拾好东西，在幸村精市果然如此的眼神下来到了正自己玩的开心的柳程一旁边。柳程一手中的东西抛起，然后又落到掌心里，白皙的手指收拢，虚虚握住了里面的东西。看到柳莲二来了，柳程一忽然一笑，妩媚的桃花眼弯起，像一轮上弦月。

“莲二，伸手。”那声莲二调子拖得长长的，像是在撒娇——或许就是在撒娇也说不定。柳程一长得好看，虽然太过妩媚这一点会让很多人的第一印象不好，但是他性格直率开朗，经常不自觉的就对人撒娇——不过在柳程一本人来看并不是什么撒娇。但是不可否认，很多事情只要他肯软下声音摆出好脸色就可以达成，所以在有求于人的时候柳程一会下意识的软声说话，“我给你一个东西。”

柳莲二配合的伸出了手。

“看～”一朵玫瑰就落在柳莲二的掌心。

柔软的棱角碰到掌心时的触觉是微微的痒柳莲二反射性的握紧，然后又赶快松开手指，玫瑰只是有点被压扁，但是并没有变形。柳程一盯着被压扁的玫瑰，良久，视线上移看着柳莲二。

“……抱歉。”柳莲二放下网球包，手指灵巧的整理了一下，虽然不如之前漂亮，但是总算又成为了一朵形状标志的玫瑰花了。“我送你回去。”

“诶？这样不好吧。”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柳程一完全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就在等着柳莲二背网球包。柳莲二再一次确定了非上课时间的时候柳程一的年龄大概只有六岁，不能再多了——毕竟幸村早织都要比这时候的柳程一成熟，就算是比较活泼的月见雪子，也不过是和柳程一不分上下而已。柳程一拉着柳莲二的手腕就要离开，然后被柳莲二反拉住了。见柳程一一脸茫然，柳莲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把柳程一的零食箱子抱了过来。“东西都不要了？”

“不愧是可靠的莲二麻麻！”柳程一小海豹鼓掌，全然没有注意到柳莲二当时就变得有些奇怪的脸色和其他人忍笑忍得辛苦的样子。他把剩下的一点水果拿了出来，这些要是放到明天就不新鲜了。至于剩下的零食，柳程一很大方的分给了其他人。丸井文太抱着限量款巧克力，深情款款的宛如面对自己的情人。箱子暂时先放在社办，柳程一和柳莲二轻装回家。

“莲二麻麻～”仁王雅治调侃的叫了一声，“军师竟然没有生气诶，puri～”

“仁王可以去试试，说不定柳也不会生你的气呢。”幸村精市明显就是想看热闹。

“幸村也可以试试呦～”仁王雅治回以同款的笑容。“军师从来不会生部长的气呢。”

两个人相视一笑，看得其他人瑟瑟发抖。最后还是柳生比吕士做了好人，先把自己不省心的搭档拉开。仁王雅治也没有再闹下去，月见泽无辞职后暂时没有再换另一份工作，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家，所以仁王雅治每天都回家很早。

柳程一的脸色还是很苍白，虽然没有之前那么疼，但是痛感一直绵延不绝，疼习惯了的柳程一倒是很适应。柳莲二注意到了这一点，脚步一直放得很慢。

“你是不是把我当小孩子了？”柳程一看向柳莲二，一脸笃定的说道。柳程一自觉自己是个可靠成熟的成年人——咳，或许……可能面对柳莲二的时候不那么成熟，但是……可靠总有一点吧？还不是因为柳莲二实在太可靠了，用今天从丸井文太那听到的东西来说，不愧是切原赤也的饲养员，慈母气质让他都不自觉的依赖。

“并没有。”柳莲二神情自然，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内心的想法。他直觉柳程一在想什么失礼的东西，只不过他也是，倒是没有资格说对方了。不过柳莲二倒是没想到柳程一这么有……自知之明？不过虽然知道柳程一是个成年人，还是很难把他当做一个成年人来看，甚至难以把他看成同龄人，柳莲二总是把他当成小孩子来照顾。不过除了柳程一有时候真的很没有自理能力而且他又因为自己的原因给柳程一带来了麻烦之外，柳莲二觉得柳程一长得好看又善于撒娇也是个重要的原因，尽管柳莲二不承认自己是颜控。

柳程一对柳莲二的话持怀疑态度。但是回想一下……好像自己还是不问最好。

“就快到了。”柳程一的家是一个带庭院的独栋洋房，离学校并不是很远，只不过附近卖和口味的食物的店很少，柳程一想吃上早餐的话就只有两个选择，自己做或者走远一点去买。对于早上总是睡不够的柳程一来说，如果不能吃现成的他宁愿不吃——然后柳莲二就自己撞上来了。柳程一心虚一瞬，然后热情的邀请柳莲二进来。

柳莲二最后还是没有成功的拒绝，进了柳程一的家。里面的装修是看起来和柳程一本人不太相符的冷淡风，客厅里的摆设很少，不过做了一个巨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柳莲二看了看，大多都是有关文学、历史和语言的书。

“莲二喜欢的话可以随便看呦。”柳程一端出来一盘点心，然后去找药箱吃药。他喊着药片有些含糊的说道，接着喝了一口水。“好苦……想带回去看也没关系，只要记得送回来就好，毕竟这里的书大部分都是我的朋友为我准备的，我自己的书大多都在国内没有带来。”

这里确实有一些是柳莲二很感兴趣的书，而且都是很难买到的。柳程一吃了药，凭感觉抽出几本书，倒真都与柳莲二喜欢的重合了。柳程一又从冰箱里找到了抹茶蛋糕，和书一起交给柳莲二。

“再不回家就太晚了，改天我再请你吃饭。”柳程一动作利落，没有给柳莲二一点说话的时间，莫名其妙就柳程一被安排好了，等到终于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在了玄关，刚换好鞋。“今天就不留你了，把电话给我。”

柳莲二又默默的和柳程一交换了联系方式。

“回家记得发消息给我。”柳程一把柳莲二送到门口，突然凑近。“现在知道我是个可靠的成年人了吧？”说完就缩回门里，关上了大门。紧接着，柳莲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消息。

【记得给我发消息——From可靠的柳程一】

“……”这才不是成熟的人做的事吧？犹豫了一下，柳莲二把柳程一的备注改成了幼稚鬼。刚点下确认，柳莲二又觉得不妥，改回了柳老师。

所以柳莲二还是不知道柳程一为什么那么喜欢投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