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柳莲二的秘密约会

柳莲二不知道柳程一的心情，但是他也在发愁。柳程一给切原赤也做的试卷结构真的很标准，大部分的基础题型，小部分有手就会的送分题，以及为数不多的几道难题。虽然考察方式比起平时做的试卷要更灵活一些，但是也不算困难。然后他们的小后辈就答了个一分。

柳程一当时精彩的表情柳莲二不想再回想起第二次。怎么会有人的英语能差到这个地步呢？

反复看了几遍，柳莲二只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教会切原赤也英语的难度不比丸井文太从此戒掉甜品来的要低，甚至略高一筹。教切原赤也英语这件事一向是全体正选都出动的——要不然也没人能坚持讲完一节课，别说其他人，就连绅士的柳生比吕士都会被气到失态，能坚持得久一点的也就只有柳莲二和真田弦一郎了。他们又有不同。柳莲二是自己比较耐心，不到情绪爆发的临界点都能很好控制住自己，而真田弦一郎则一点就炸，和切原赤也一个物理攻击，一个精神攻击，彼此折磨着竟然也能持续很长时间。而且，根据自己的数据来看，在真田弦一郎的教导下切原赤也记住的东西是最多的。

在柳莲二已经步入睡眠的时候柳程一还在挣扎。他已经做好了两套卷子，现在在对着二年级的课本写笔记，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笔记，而是类似于种花那种在书店很常见的集合了知识点、示例、样题的教辅类图书。在又一次画出了一串鬼画符之后，柳程一终于决定要去睡觉了。困得像一只游魂一样的柳程一把桌子上的东西推开，也顾不上收拾，闭着眼睛来到卧室，对着床扑了下去，蹭蹭被子，睡觉。

自己当年高考前都没这么努力过。在睡着前，柳程一迷迷糊糊的想道。

柳程一确实没怎么努力过。他天生聪明，书上的东西不说一看就会，但是学起来也很容易，很多人头疼的背课文是他的娱乐项目。小学的时候柳程一就不怎么太花时间在学习上，他那时候爱看课外书，老师姑且还能称赞他读书多。等到上了初中，柳程一就更放飞自我了，高中之后就是办公室的常客。倒不是因为他干了什么，只不过老师对他期望太高，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怒其不争。柳程一也不在乎，老师说着他就听着，听完了该睡觉睡觉，没有一点烦恼。那时候倒不是柳程一故意上课睡觉，只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他超过十四小时都在睡觉，每天都没有精神。被老师逼得急了，他干脆开始控制分数，上一次还是年级第一，下一次就是一百名开外，老师也没办法说什么。高考前夕，大家都在备考，柳程一悠闲的刷着小说。同舍的舍友劝他好歹看几眼书，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柳程一桃花眼一瞥，回了他三个字。

爷不磨。

总之，柳程一直到目前为止顺风顺水的十九年人生里，他真的是第一次碰见难题 还是这么难的一道题。

在梦里都是教切原赤也英语的柳程一一下子被吓醒了。不出所料，忘记定闹钟的他要迟到了。

做好了给柳程一的定食，柳莲二带着东西去学校。在柳程一的办公室前敲了门，许久没有人回应。他只好先去网球部早训。

训练到一半时，柳莲二在网球部外面看到了柳程一的身影，真是朝着网球部走来的。柳莲二便停下了训练，走过去。

“柳老师？”

“……啊，是莲二啊。”柳程一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眼下是淡淡的黑色。他皮肤白，有一点痕迹都分外显眼。眼里因为困意而沁润着一层水色，妩媚又可怜。“这是我昨晚出的卷子，但是我觉得对切原同学可能没什么用。”柳程一尽可能委婉的说。“还是要把基础补上来，不然光靠刷题是不行了。有空的时候把二年级之前的所有试卷找给我，我可以帮忙做押题卷。”

“诶？柳老师？”切原赤也的声音传来，做了一晚上噩梦的柳程一一僵。发现了这一点的柳莲二眯起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笑意。

“……总之，基础打不好的话做再多的题也是没用，我先走了。”柳程一说着就想离开。

“请等一下。”柳莲二叫住柳程一，然后转身进了网球部，拿出柳程一的早饭。熬了一晚上的柳程一完全不想吃东西，但是也没有拒绝。柳莲二睁开眼睛，露出棕褐色的眼瞳。“中午可以去柳老师那里打扰一下吗？”

“当然可以。”柳程一不明白柳莲二的意思，一头雾水的应了。

“那柳老师快回去休息吧。”柳莲二达成了目的，满意的放柳程一离开了。

“幸村，这是刚才柳老师送来的试卷。”柳莲二把卷子给了幸村精市。“不过赤也的基础还是要补上来才行，要不然柳老师的题再好也没用。”

“赤也的基础……”幸村精市也是头疼。切原赤也的英语他们可是全体正选一起上阵试图教会切原赤也——毕竟网球部其他正选不管善不善长一样，反正教切原赤也是足够了。但是切原赤也在这方面好像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教的时候无比困难，就算是一个简单的单词也记不住，而忘的时候却无比的快。柳莲二甚至总结过各种办法，什么联想记忆法，根据发音记忆，切原赤也都瞬间失忆。

也许他们的小学弟此生的英语巅峰就在考入立海大的那场考试里吧。

“……先教着吧，保证他及格就行。”柳莲二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期望了——但是看起来这个期望还是有点高。“柳老师说可以帮忙做押题卷，加上我和柳生，总能及格吧。”

“希望如此吧。”一向胸有成竹的幸村精市也有些不确定。

“对了，幸村，今天我就不和大家一起吃饭了。”柳莲二状似平常的说道。

“好啊。”幸村精市露出一个小小的笑意。

中午，网球部正选都在天台上等着吃饭，除了柳莲二之外的人都到齐了。

“军师怎么还没来？”

“柳前辈不会又迟到了吧？”

“笨蛋！”丸井文太道。“说不定是约会呢。”

“约会！？”

被众人注视着的幸村精市微微一笑。

“嘛，说不定呢。”